一晃数日过去,没有伤药提供,吴玉的伤好得极慢。好在薛立雪这些天每天早出晚归,没空来找她的茬。她想,如果一直保持目前的情况,她也许再过不久就可以找机会逃走了。
这天下大雨,她无聊地趴在床上种蘑菇,顺便祈祷薛立雪今天别回来了。但快到傍晚的时候他还是回来了,且一回来就开始砸东西,不往地上砸,往人身上砸,下人们被砸得惨叫连连,她吓得屏住呼吸缩在床角,希望他发泄完之前不要注意到自己。
天不遂人愿,他砸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她的存在,大步往床的方向走来。
猛地扯开纱帘,将她从床角拖出来。
“轻、轻点,疼”
他置若罔闻,“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怎么办?皇家谋士不是很聪明吗?快想,想不出办法就把你丢出去喂狗。”
她努力镇定地开口:“那先,说说你心情不好的原因。”
“我不想说。”
“那你平时喜欢做什么事?”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她,“杀人。”
“还有呢?”
“听人惨叫,看人哭泣。”
心理扭曲的变态。她扯了扯嘴角,问:“那杀狗呢?听狗哀嚎呢?”
他冷笑,“踩死一只蚂蚁你有感觉?不要说废话拖延时间,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别,我信”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除了杀人和施虐怎么让一个变态高兴,若是杀其他人也就罢了,他真要动手,首当其冲就是自己。想不出办法,她只能把能想到的东西统统说出来,“下棋?画画?作诗?弹琴?跳舞”
他冷冷地看着她,“你都会?”
她头皮发麻,疯子的思维她实在捉摸不清,不知回答“会”好还是“不会”好,况且他连思考的时间都不给她,眼看他眼中戾气越来越盛,她干脆如实回答,“不都会,弹琴还可以。”
他却道:“我不想听冰冷冷的物件发出的声音。”
她微微一怔,下意识道:“人声呢?你喜欢听歌吗?”
这次他沉默了许久,开口:“庄梦蝶。”
吴玉知道这首歌谣,是十年前传唱度极高的一首歌谣,连她所在的小山村都能时不时听到人哼两句。她也会唱,但是并不怎么喜欢,因为这首歌谣没有明确的中心思想,十分虚无缥缈,而她恰是一个务实的人,自然就和这首歌谣契合不起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这里不久前受了伤,几天过去虽然恢复了一些,但声音还是带着沙哑。深吸一口气,她清了清嗓子,轻轻地哼唱起来。
轻柔婉转的声线在安静的屋中荡漾开来。她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她的五官平静而又柔和,仿佛误落凡间的天女,风儿钻进窗户,轻轻摇晃她的衣领和发梢,好似随时要羽化登仙而去。
他怔怔地看着她,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毫不真实,和庄梦蝶描绘的场景一样,如梦如幻,却又虚无飘渺。
手指不由自主触上她的鬓发,她受惊似的睁开眼,疑惑又惶然地望着他。
“不准停。”他道。
她只得努力忽视脸旁的那只手,继续哼唱。
这一唱就唱了一整晚,他不睡觉,也不准她停,哪怕她的嗓音已经沙哑到好似沙子上下摩擦,他也恍若无觉,一遍又一遍地听着同一首歌,双眼放空地望着窗外。
一晚过去,吴玉现在每发出一道声音,喉咙就仿佛有锯子锯过,连带耳根处也针扎一样痛。
怎么还不昏过去呢?要是昏过去就不用被这样折磨了。她麻木地想着。好想离开这里啊,就算代价是让她放弃报复这个人也没关系,只要能离开这里,让她少活十年也好
一道阳光照在薛立雪脸上,如梦初醒般,他的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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