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再次被关进小黑屋,两手被高高吊起来。
薛立雪走进来,右手拄着拐杖,左手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他进来后看了她一眼,目光瘆人,转身把门关上。
她满面惧色,想后退,但手被紧紧绑住,无力的两脚徒然划动挣扎。
“姐姐,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走到她面前,半跪下来,右手扔开了拐杖,舀起她一绺黑发,道:“我记得你身上有个鸟的刺青对吧,真漂亮呢。”
她止不住颤抖。
他的手伸向她领口,用力一扯,她的左肩便暴露出来,白皙的肌肤,栩栩如生的朱雀刺青,以及累累的伤痕。
他用手指摩挲她的刺青,眼中流露出痴迷之色,“真漂亮啊,姐姐。”
“你要是喜欢,我也给你刺一个。”
他摇摇头,“不要,我怕,这种尖尖的东西落到姐姐手里,我怎么死都不知道呢。”话锋一转,乌黑的眼眸亮得骇人,“我小时候也很喜欢画画,让我来给姐姐也画一幅吧,就对照肩上这只鸟,在背上也画一幅。”
她眼角瞥见他手上的匕首,瞳孔就是一缩。如此锋利的东西,别说在背上轻而易举地“画画”,就是一瞬之间刺穿她的五脏六腑也不在话下。
并不给她拒绝的权利,他用匕首在她背上轻轻划下长长的一道,几乎没有带起任何声响,衣服就从两边滑落,露出完整的背部,背上的肌肤依然白皙娇嫩,所以越显得上面深深浅浅、新新旧旧的伤痕格外狰狞。
他皱起眉头,“姐姐,你这里乱七八糟的,让我怎么画?”
她仿佛抓住救命稻草,急道:“那就别啊!!!”惨叫。
“哎呀,对不起,我第一次画画,没轻没重,姐姐你忍忍啊。”提起匕首,再次划下去。
“啊——啊!!不要——啊”
嘶哑的惨叫声持续了整整一夜,快天亮的时候,薛立雪总算心满意足地离开。吴玉死了似的一动不动地被吊在那里,后背上血肉模糊,鲜血染透了下半身的衣裙,还在不停地从背后沁出,慢慢向下淌着。
容儿推门进来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她并不意外,只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原本产生的一些不合时宜的念头都被这恐惧尽数压下。她走进来,跪坐在吴玉面前,将托盘放在地上,低声道:“我听说,只要咬断舌头,人就会死了。”
吴玉一动不动。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欲走。
“你为什么不死?”身后传来极度沙哑声音。
她脚步一顿,低声道:“我有一个妹妹,为了她,我也必须活着。”
容儿走出小黑屋,走在长廊之上,到处有狼狗在游荡,有的用幽幽的瞳孔盯着她,不断向下淌口水。
她连忙收回目光,低着头快步往前走。在这里仅仅待了三个月,就仿佛待了三十年之久,对于这里的一切已经近乎麻木,但麻木不代表不害怕,只是无力抗争的混沌度日。
出了薛府别院,她快步走到附近的一家药铺。这时的她麻木神情终于有了松动,“大夫,我妹妹怎么样了?”
大夫摇摇头,“再拖下去也是白费银钱,早点带回去准备后事吧。”
她抓住大夫的衣服,“大夫,我有钱,再看看我妹妹吧。”
“姑娘,不是钱的问题,是老夫医术不精。不过说实话,这病就算你找着宫中的御医也不一定治得好,你还是放弃吧,也让你妹妹减轻些痛苦”
这一成不变的对话几乎她每次过来都要上演一遍,不同的是,这次大夫多说了一句话——“就这一两天了”
她看向一帘之隔的内室,没有勇气去看妹妹此刻肿大且遍布脓疮的脸和身体。
她该怎么办?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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