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路边的树木投下清晰的剪影。宋铭剑提着公文包踽踽独行,登上一处高坡,他向着家的方向眺望。果不其然,那往日透着桔黄色温暖光芒的窗口是黑的。
从此,再也没有一盏灯火为他而亮,再没有一个人等他回家。
湘灵!他心里反复呼唤着这个名字。
不是我心狠,而是,让你离开我,是我唯一能保护你的方法。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宋铭剑的遐想。来不及转身,十几条黑呼呼的人影已将他包围。
宋铭剑心中暗自庆幸,幸亏顾湘灵已离开。
“呵,熟人相见,真是幸会哪!”那熟悉而透着狰狞的语言,犹似狼嚎般可怖。借着月色定眼一看,赫然是当日被宋铭剑揍得哭爹喊娘的秃子。
再看看其他人,当日围攻宋铭剑的人都在,个个笑的得意张扬,一副小人得志的猖狂神色。
宋铭剑大力抛出公文包,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坠进河沟里,湍急的河流很快卷走了它。
那些人皆是一愣,本以为宋铭剑要出手,没想到他来这个动作。秃子暴怒地吼道:“上啊,还等什么!”
他话这样说,身子不进反退。反正今天的同伴中有高手,不怕制服不了宋铭剑。
一个身高两米还多的汉子迅速出手,极其专业地扭住宋铭剑的胳膊大力一扭。宋铭剑即感觉胳膊一阵酸麻,那大力的动作再加上牵动伤口,疼痛更为剧烈。若不是他咬紧牙关,只怕要痛喊出声。
对方这么多人,宋铭剑也没想过反抗。目前的情况,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那大汉轻蔑地说:“我当多厉害,原来是个熊包!”他抬腿重重地踢在宋铭剑的腰上,宋铭剑像个麻袋似的栽倒在地。
一双冰凉锃亮的手铐将宋铭剑的两只手腕牢牢固定在一起,秃子嘴里一边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一边给宋铭剑的双手捆上粗大的绳索。
加长的越野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急驰,没几秒钟,宋铭剑的衣裤就被磨成了丝丝缕缕的破布。细碎的石粒和沙砾将外露的肌肤磨的血肉模糊。他尽力地昂起头,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滴落,飞扬的灰尘呛得他咳嗽不止,眼睛都睁不开。
他双手死命地挣扎,手腕的肌肤都已磨破,那束缚着的绳索却没有一丝松动迹象。全身上下火辣辣地疼,不知磨出了多少伤口。
找了好几块尖锐的石块摩擦绳子,不但没有效果差点把宋铭剑的手指拽断。宋铭剑忽然感到有无数尖锐的玻璃划过身体,甚至有细碎的玻璃渣陷进了肌肤里。
勉强睁开眼睛一看,这里遍布着大量的碎玻璃,在月光下反射着冷清光芒。宋铭剑急中生智,极力张开手指捏了一块碎玻璃在手,用那锋利的表面一下一下地割着绳子。
玻璃太小,再加上宋铭剑的双手抖动不止。他不得不用力地捏紧玻璃,鲜血不停地从他指缝间流出。他已然感觉不到疼,痛觉已经麻木了。
猛然间,前面的车突然刹住。宋铭剑吓了一跳,他们该不会是发觉自己企图逃脱吧?将玻璃片藏在手指间,他闭上双眼把头埋在泥地上。
一双穿着皮靴的脚踹了他几下,随后,一双粗大的手掌将他身体翻转过来。秃子晃着一瓶白酒,张着满是酒味的嘴巴说:“很疼吧兄弟?”
宋铭剑双气握在一起,依然是双眼紧闭,一言不发。
“呵,嘴儿够硬!”秃子得意地狞笑着,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酒。“可爷有的是办法让你叫出声,让你抱着我的大腿求我饶了你!”
透明的酒液从酒瓶里流出,肆意洒在宋铭剑的伤口上。那火烧火燎的痛感狠狠地刺激着宋铭剑,因疼痛他全身都在微微颤抖。汗珠汇聚成了一条条小河流,汹涌地从额头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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