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年已二十七, 成婚六七年, 与妻子感情甚好,却始终膝下空虚。两人都曾请医问药,身体并无不妥, 大夫只说缘分未到。眼看着将至而立,夫妻俩越发焦灼, 后来听闻光岷县有座佛光寺, 求子十分灵验, 两人怀抱期希就来了。
季明父母早亡, 仅有一个妹妹,年芳十四,此番也一并出门。
他们到了光岷县, 提前三天沐浴斋戒, 而后诚心前往。
本预计在寺中小住七日, 早晚求拜, 斋戒礼佛。闲暇时便在寺中赏景,倒也惬意。然而第三天的时候, 人不见了。
“她们是如何不见的?”
“我是在一早醒来后发现人失踪的,一开始以为她们去大殿拜佛, 我就去找她们。寺庙里三餐定时,有小沙弥送来,我担心时间久了饭就冷了。但是, 我找遍了寺庙都找不到她们, 询问寺里的和尚, 都说没看见。后来我报官,寺里的和尚又改口,说曾见到两人去了后山,衙差在后山小道上找到了我妻子的绣鞋。”大概是叙述过很多遍,如今再讲一次,很是通顺,只是苦意背痛弥漫其间,令人心生悲悯。
季明自嘲笑道:“一开始,我觉得佛光寺很有佛家气象,可出事之后,和尚们前言行前后不一,我留心之下,发现这些和尚处处透着蹊跷,就像是顶着一张面具的恶鬼!
我怀疑妻子妹妹的失踪跟寺里的和尚脱不了干系,甚至猜测,会不会两人是否出意外,和尚们怕担责任,故意隐瞒了下来。
我求告无门,人又寻不到,有人见我可怜,就劝我放弃。他说,以前佛光寺也丢了女香客,家人百般寻找,耗尽家财,仍旧一场空。可我那是我妻子、我妹妹,如何能放弃?”
穆清彦沉吟片刻,问道:“你妻子和妹妹在前两日也早起了吗?失踪那天,她们是什么时间离开房间的?”
“前两天没有,我很确定,我们都是一起用早饭,之后才拜佛。她们失踪那天,我睡得太沉,根本没听到隔壁有动静,若非仆人来春唤我,只怕就错过了早饭。”
穆清彦听出蹊跷:“你跟妻子不在同一个房间?”
季明摇头:“寺庙知道我们是来求子,愿意虔诚侍奉菩萨七日,便说这七日当斋戒,夫妻不可同房。我想着佛门之地,又是侍奉菩萨礼佛,自然不该作乐,也说得过去,莫非”
季明脑子一转,得出可怕的猜测,脸都白了。
“人失踪多久了?”穆清彦避开了对方的询问。
“半月有余。我们是四月过来的,二十日住进了佛光寺,二十三日出事。”季明每一个问题都详细解答,一是渴求跟人沟通,二是一种莫名的直觉,好似眼前两人对失踪之事很感兴趣。
他已是病急乱投医,但凡有丝毫希望都愿意尝试。
“再说说其他香客失踪的事吧。”
季明忍住了追问,但神色黯然了几分:“我也是听人说的,那是早几年的事,也是外乡人来拜佛,丢了年轻女眷。据传,至少有七八起,那时佛光寺不像现在,当地人根本不去,都说那边闹鬼,要么说那山里藏着歹人。后来佛光寺又修缮了一回,另请了一位高僧做主持,三年下来和尚们潜心礼佛不问俗世,五年前重开山门迎接香客,才渐渐有了如今盛名。”
“也就是说,在上一起香客失踪,最早也是八年前?”
季明点头。
若非如此,他但凡听到风声,也不敢贸然让妻子妹妹置身险地。
“你报官后,衙门是什么态度?”穆清彦又问。
季明倒也没什么顾虑:“虽说有些拖沓,到底帮着找了人,哪怕我不死心,也帮着找了两三次。我是打点了一些银子,但是县衙都这样,本地县令对此一开始很重视,后来烦了,我根本进不出县衙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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