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们查问完,交代宾客们不能离开屋子四处走动,然后就去跟捕头儿汇报。
东院灯火通明。
屋檐下张挂着红绿彩绸,精致漂亮的喜灯,作为新房,门窗上新刷了清漆,张贴大红喜字。在此当值的丫鬟们也是统一粉色衣裙,全新梳妆,眉目清秀,让人一见便觉喜气。
此刻,杨家父子、管家都在院中。
衙门的捕头儿姓姜,微胖,体格高大,一脸正色询问杨家父子:“谁最先发现新娘尸体的?在新娘入了新房后,直到发现出事,都有哪些人进去过?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有没有什么异常?你们按着顺利来说。”
姜捕头儿没问新娘姓名出身,因为他早就知道。
杨家长子娶了石竹镇上刘屠户的女儿,早就传遍了。
姜捕头儿之所以知道,倒不是因为杨家,而是因为刘家女儿。
刘屠户只有一个独女,名叫刘云芝,镇上的好事者给她起了个诨号,“猪肉西施”。从来只听说“豆腐西施”,猪肉西施听上去感觉并不好,但这绝不是故意诋毁,这么称呼刘云芝,一是刘兰芝身姿窈窕、容貌秀丽,一是刘兰芝不惧女儿身,常在肉摊子上拎着砍刀卖猪肉。
礼教规矩惯来束缚女子,哪怕农家女儿不讲那些,但也没有未嫁女儿当家卖猪肉的。况且因着她貌美,总有男人在肉摊子前转悠,哪怕她手里有砍骨刀,也阻挡不了一些言语调戏、猥琐目光。
正因此,刘云芝在镇上名声毁誉参半。
外人便想不明白,杨家怎么会娶这样女子为妻?
在姜捕头儿的问询下,第一个站出来的是丫鬟彩菊。
东院院门处安排了两个丫鬟,新房房门外有又有两个丫鬟,这都是往后就留在东院当差的,彩菊是专门配给新娘的丫鬟,前些时候就送去了刘家。毕竟刘家只是小门户,家中只父女两个,根本养不起下人。
彩菊哭过,眼睛还略微红肿:“我、我本来是在新房里服侍的,只是那会儿大少奶奶想吃些东西”
“从头讲。”姜捕头儿截断彩菊的话。
彩菊反应过来,忙停下话音,乱糟糟的脑子清醒一些,说道:“拜堂后,我扶着大少奶奶回到新房,喜娘又主持撒帐,还有一些闹房的人,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所有人都去入席了,我陪着大少奶奶。大少爷怕大少奶奶肚子饿,让人送了一碗红糖花生馅儿的汤圆,大少奶奶觉得太甜,腻的慌,只吃了两个就放下了。
时候还早,大少奶奶犯困,但得等着大少爷,倒是不能睡。我就陪着大少奶奶说话。
其间,太太身边的王妈妈来过,跟大少奶奶说了几句话,王妈妈把我支开了。隔了一会儿,大少爷身边的常随大春来了,没进院子,就站在院门处,问我大少爷是不是在这儿,我说没有,大春就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大少爷跑了进来,进屋子什么话都没说,就看了看大少奶奶,然后匆忙走了。”
彩菊说着,不由得停下来,因为今晚大少爷杨如松的举动的确有点古怪。
“后来、后来”彩菊有些怯懦的抬抬头,眼泪又扑簌簌的朝下滚落:“前面开戏了,唱的是新戏。因为之前大家都在讨论这出新戏,我、我很大少奶奶也知道,她也喜欢看戏。大少奶奶就让我去前面听戏,听完回来讲给她,我、我没去,房门外守着的小蝶小双去了,我嘱咐她们看完半场就赶紧回来。”
小蝶小双也忙道:“我们就看了半场,回来时大少奶奶还好好儿的。”
彩菊也是连连点头:“是啊,本来大少奶奶还要听小蝶她们讲讲戏文的,正好大少爷吩咐人来给大少奶奶送汤品”
杨如松蓦地反驳:“我根本没让人送 汤!”
彩菊一抖,哆嗦着小声道:“可、可当时来的人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