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很乖,闻言说那便晚些时候再去探望母亲吧。
可她没想到,母亲这一觉是那样的漫长。
她用过了晚饭,母亲还未醒。
她又在灯下练了二十个大字,母亲依然没醒。
闲不住,她又缠着刘妈妈陪自己翻花绳,翻了小半个时辰,缠来绕去,终于也玩得不耐烦了。她有些恼火地将彩绳扔在了地上,无精打采地道:“不玩了,睡觉。”
刘妈妈带了她去耳房洗漱更衣:“姑娘明儿个早些起来,再去向夫人请安也是一样的。”
太微洗着手,点了点头,到底是老老实实地上床睡觉去了。
但兴许真是下午睡多了,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包成了个球也没能睡着。困意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十分稀罕的东西。
委实闲得发慌。
她仰面躺在锦被上,向上踢蹬起了两条小短腿。
像划水,又像是溺水后的挣扎没来由的,小太微忽然害怕起来,心里空落落的,怎么都不是滋味。她蓦地停下动作,伸长胳膊去撩开了帐子。
屋子里很静,外头却似乎闹哄哄的。
好像有许多人在说话,好像又有许多人在奔走。
脚步声踢踢踏踏的,在黑暗中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她惶惶地去看床边的椅子,上头是空的,值夜的刘妈妈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刘妈妈刘妈妈”太微一边下床摸鞋子一边害怕地喊起人来。
好在她才摸到鞋子,刘妈妈就从外间进来了:“姑娘怎么醒了?”她着急忙慌地将太微抱起来放回了床上。
才一放手,她便听见童音软软糯糯地小声问自己道:“你方才去哪了?”
刘妈妈颇有些心不在焉地道:“奴婢睡前多吃了两杯茶,起夜呢。”
太微又问:“外边吵什么?”
“外边?”刘妈妈转过脸倾听着外头的动静,神色间夹杂着几分忧虑,过了会才面向太微笑着道,“没什么事儿,是老夫人院子里那条大狗跑出来了,现下已是捉住了,姑娘别怕,再睡一会儿吧,刚过子时,天亮还早得很。”
太微心里惴惴的:“娘亲胆不知道吓着了没有。”
刘妈妈脸色变了变,忧虑更重了,但口中却道:“姑娘放心,有伯爷在呢。”
太微心想也是,有父亲在,哪里需要她担心了,于是她大被一蒙,此番真的要去睡了。可心里大概还是惦记着的,她一大清早,天色才蒙蒙亮就爬了起来,说要去母亲那请安,顺带用朝食。
要翡翠珍珠饺,要鸡丝粳米粥,要红枣豆沙卷
她一样样数着,临到要出门,刘妈妈却拖拖拉拉c推三阻四不让去。
太微急了:“娘亲的病还没好吗?”
刘妈妈说是啊,夫人怕您过了病气特地叮嘱奴婢,让您过些天再去她那。
太微瘪了瘪嘴,眼眶已经开始泛红,她摇了摇头:“我不怕,我想见娘亲”
“夫人说了,姑娘您得听话。”刘妈妈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正色道,“姑娘您忘了么,您前些天才说过,您今年五岁了,不是贪吃好玩的小孩儿了。您一向是顶聪明顶听话的是不是?”
太微带着哭腔说,是。
刘妈妈便道:“那您乖乖的,不要闹,回头等夫人好全了,奴婢立马便送您过去好不好?”
太微抬起小手抹了抹眼睛,点头应了一声好。
但她等了一个白天,一个黑夜,又一个白天母亲的身子却依然不见好转。
天色黯下来了。
天色又亮起来了。
一晃眼,五六日过去了。
太微趴在窗前,远眺着月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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