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也缓缓蹲了下来,然而他的全部心思却用在许家兄妹身上了。如果不是婆婆的一番话,他永远不会想到其实许家兄妹的悲剧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潇逸现在是死是活还未知,而自己在这住了半个月却从未想到调查他的下落。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充满罪恶,是薄情寡义的,觉得自己该死,觉得自己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
他憎恨自己活了过来,为什么没有死掉呢!其实在许家兄妹出事的这将近一个月里,叶冲每天都活着黑暗中,他随时随地的失神臆想各种关于许家兄妹的恐怖场景。他内心充满绝望惶恐,却无处诉说,可他才是一个十七岁少年呢,他肚子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然而,婆婆今天的话无疑更深了叶冲的惶恐绝望。
叶冲突然狠狠地抽了自己两巴掌,他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好看清自己,看清这个世界。叶冲感觉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便一下子蹲坐在地上,良久才缓过来。
婆婆看似无声无息的在拔草,其实早有几行浊泪落在地上了。叶冲是个好少年,她知道叶冲心里的苦,也知道自己的话无异于又在叶冲心里戳了几个伤口。但是没办法啊,伤疤多了才能成长啊!
不一会儿,一阵嬉笑调骂由远及近,叶冲一抬头,正和篱笆外脸上长着大痦子的衙差头儿对视了,一时间他们莫名其妙地相互瞪着。除了那大痦子之外,衙差们人人手里提着,肩上扛着从穷苦老百姓那里抢来的东西。而且无一例外,他们个个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一副土匪样。
叶冲心里本来就挺憋屈难受的,看到他们这副模样,顿时火冒三丈。那大痦子被叶冲眼中的怒气冲冲吓得一愣,随即又转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c漫不经心的样子。可他在心里早已骂了叶冲的祖宗十八代了。他觉得自己刚才的那一愣使自己在同伴中颜面扫地了。其实,其他衙差根本就没注意到他那一愣。
只见那大痦子大摇大摆地走到婆婆的篱笆门前,猛力踹了一脚,那篱笆门便脱臼飞出了几尺远。他要扳回一局,给叶冲一个下马威。叶冲也知道那是对他的挑衅,他拳头紧握,指节发白,待要发作。婆婆听到动静站起身来,看到叶冲气得胸脯剧烈地起伏,叹了一口气,递给了叶冲一个眼神,示意他要千万不能冲动。叶冲会意地点了点头。
那大痦子见叶冲没有任何“忤逆”的行为,以为叶冲是怕他了,颇为得意地瞪了叶冲一眼,然后便径直向屋里走去,婆婆紧和叶冲随其后。那大痦子坐在凳子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其他衙差则站在桌边眼睛习惯性地向四周瞟,寻找什么值钱的东西。其实婆婆家徒四壁,有无财物一目了然,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而那大痦子刚将一口茶水含在嘴里,就又喷了出来,喷了一桌子,叫嚷着:“这他妈什么茶啊,那么难喝!”婆婆和叶冲都心知肚明他是故意的,他们都没有应声。
那大痦子自觉无趣,便趾高气扬地道:“钱呢?!”瞧那神态好像多了不起的人物似的。婆婆赔着笑脸说:“官爷,我这个老太婆豁出命去凑了,可还是没有凑够啊,就只有这些了。”婆婆说着便从衣袖里掏出来了一把铜板。那大痦子瞅了一眼,一抬手便把铜板打翻在地,叫嚷着:“就这么点,你他妈打发叫花子呢?”
叶冲见那大痦子对婆婆如此出言不逊,气得双拳紧握,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如果不是因为婆婆事先叮嘱过他,他一定会好好教训这狗东西的。
“没钱?!”大痦子顿了顿,看着叶冲咬牙切齿的样子,他忽然轻快不屑地笑了,神色颇为张狂,“那也没关系。”说着他转身冲其他衙差以一种不可一世的语气说:“这屋里的东西,能给带走就带走,不能带走就他妈的给我砸了。谁手下留情,谁他妈的就是和我过不去!”说完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其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