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气温巨冷,更增加了几分阴森和寒气。
屋门从里面插上了,外面的风并不大,这扇门却发出吱吱呀呀的叫声,半夜守着死人,满屋子昏暗的灯光,破门还响个不停,大家心里咯嘣咯嘣地跳着,我有点后悔凑这场热闹,尤其这家人的破屋子不知道哪漏风,总感觉一股小冷风嗖嗖的吹进来,蒙着死者的大黄布不停地飘摇,里面像藏着人似得。
女婿辈分的几个人白天爬灵爬累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睡觉,半夜守灵是大事,后半夜的猫和黄鼠狼最容易引起“诈尸”,因为乡下野猫和黄鼠狼随处可见,谁家给死人守灵都不敢马虎大意。几乎快要天亮了,我们又困又累,眼瞅着都,你的寿命不到,白给我哥俩都不要,但这个人的魂魄上了《生死薄》,我们必须带走,否则阴差就干到头了。我哥俩给了你一层阴气,鬼魂暂时伤害不了你。
我有点被坑的感觉说,你们这是赶鸭子上架——死逼着我打鬼,我要是不干呢?
牛头马面越走越远,大老远说道,晚了,你不干就等死吧!
炕头的灯却比较亮,是雪白的那种,恍恍忽忽间,灯泡突然暗了许多,一会亮,一会暗。好像电压不稳。弄得他们几个玩牌情绪不好,摔牌的动静有点大,于是我被惊醒了,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守着死人只能做死人梦,我心想还是沾上了晦气,觉得身上冷得不行,不会牛头马面的鬼气真得弄我身上了吧?
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围的情景,紧跟着脖颈一冷,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这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这破电灯!什么鬼玩意儿,见鬼了!“不知谁嘟囔一句。
大女婿就是答应给我红包的那个,骂道:”你能不能玩牌了?除非娘诈尸了,哪来的鬼!“,话一出口,他被自己吓了一跳,众人也都悚然变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家惊恐地一起回头看向挺尸板。一只野猫收到了惊吓,“哧溜”一声落在地上,随即惨叫着窜了出去,像是被什么人狠狠踢了一脚,猫从木门上方的烟洞子爬了出去,显然也是从这进来的。猫的惨叫竭斯底里,大家的心一下子落到了深渊。
这回闯了大祸了!夜猫一定是爬过了尸体,我们躲在炕头上一动不动,猫被狠狠踢了一脚,除了尸体没有任何人能办到。
一个黑乎乎地影子从抬尸板上立了起来,直直得,几乎是纹丝不动。
老太的眼睛变成了一对猫眼,煞气地射出两道幽幽的光芒,除了我都是她的晚辈,虎毒不食子,她像是有多大仇似地。几个女婿吓得屁股尿流,趴在炕头上磕头如捣蒜,纷纷喊着”娘,你老人家饶过我们吧!“
“哗啦啦”几声清亮的水流声,低头一看,炕头湿了一片,敢情哪位受不了惊吓而尿了裤子。看到诈尸,再联想到我奇怪的梦,我顿时醒过来,牛头马面说得是实情,死人果然被另一个鬼魂附体!
屋内阴风四起,黄色的灯泡像秋天的落叶般来来回回地打着秋千,襂人的光晕倒映墙壁之上,犹如群魔乱舞,一个接一个的面目狰狞;瓷盘内的灰烬盘旋而起,连带着没有烧尽的黄纸漫天飞舞,一时间黑暗无边,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
因为紧挨着窗户,所以我是第一个跑到院子里去的,其他几个人光顾着磕头认罪,根本就没机会跑出来。窗户咣当一声自己关上的,屋内打斗声和撕扯声混杂在一起,弄得“哭爹喊娘”的哭喊一片,因为惨叫声太凄厉,惊醒了村里的几户人家。
大家伙衣衫不整地跑过来,都是热心的乡里乡亲,有几个还举着菜刀站在门口。一开始谁都不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都堵在大门外,他们不敢进,我也出不去,使劲巴拉了半天,这帮人硬是谁也不让我出去,我急地火急火燎,只能气得干瞪眼,等死的滋味不好受。
我扯着嗓子喊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