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酒杯,语气带着寂寥,“如果说十年后你我相聚还会认识吗?”
观无寒闻言没有回话,十年后相聚?谁知道十年之后是何种模样?到时候你方夫人或许早就不记得我了。
“方夫人,在下该走了。”
观无寒不愿再听,他不是无情之人,怎么能一贯的冷漠?若是再听下去,他怕是会忍不住。
“砰。”
一声倒地的声音从观无寒背后传来,他脚步停了一停,一转身倾如梦已经倒在了地上,嘴中溢出的鲜血流在身上,红的刺眼。
他瞳孔放大,一时怔怔站在原地,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眼中渗出了血来,手不住的颤抖。
“何以至此?”观无寒的声音痛彻心扉。
“我只愿来年我们相见,你我未必这般局面?”倾如梦笑了笑,说完已经撒手人寰。
观无寒耳旁萦绕着那首,“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这首诗应该还有后半阙,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倒在地上的倾如梦还是那么优雅,就像这湖水一样,这么静、这么静、这么静。
可惜他们来年不会相见了,对倾如梦来说也再也不会有来年。
远处夕阳正好,把这十里桃林染上了一层红晕。
五月的傍晚还留有寒意,观无寒静坐在亭中,直直的看着倾如梦。若说万事皆因梦而灭,因梦而生,那观无寒的梦就是倾如梦,如今她的梦灭了,他也该醒了。
他抱起倾如梦,不敢看她的脸。两年之前,他亲眼看着长安城内方家府内的骄子从城南抬到城北。这一抬也抬走了观无寒的心。
那一年,观无寒十七岁,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再也没有笑过。
如今两年过去了,自此观无寒再也没有见过倾如梦,他想过去看上一眼,可是他不能去。他只能和大多数人一样,谁都听说方家夫人的名头,可谁也没有亲眼见过。
现在终于见到了,却发现终究不如不见。
观无寒把倾如梦葬在这十里桃林中,他把自己身带的佩剑也埋了进去,他本想两年之前把这剑送给倾如梦,没想到却是以如今这种方式。
……
傍晚时分,观无寒双手带血,他突然想到什么。眼中悲伤突厄的去了大半,多了一份愤怒和杀气。
谁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或许这一份愤怒和杀气的来之不明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观无寒不再多待,一甩衣袍向长安城赶去。
一座独自在十里桃林的孤坟突然出现,让这里显得更加安静。
就好像倾如梦当年站在桃林中一样,那么白、那么优雅、那么静、那么静。
只是这墓碑之上刻着的字却是有些让人多少有些恼怒,因为上面写着一行让整个长安都不得安静的字。
“倾如梦母子之墓。”
倾如梦竟有了方听舍的孩子,一个安静的人有了一个让人不安静的称呼,这怎么不能说是一种悲哀,而且这么名动长安的女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多少显得离奇。
一股疑云就此笼罩了整个长安之上。
她是不是真的累了呢?还是只是为了等待来年的相遇而铺设的一个长久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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