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说起对策信手拈来,可此刻沉静下来,却发现事情似乎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段天谌睿智无双,也不知道会不会窥探出他们的心思。若是窥出了端倪,以他不容人挑衅的威严和尊贵,是否又能容忍他们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
一时间,苏靳寅竟有些踟躇不安,隐隐有些后悔起刚才一时的冲动。若结果不如人意,那么给了希望,最后却要承担那些失望,于他这个表弟而言,该有多残忍。
转念一想,他又有些无奈。刚才说出此话时,不曾多想,犹且自信满满,不过转瞬,他就陷入了此番消极的情绪中,接下来还有什么心思和精力去应对那些接踵而来的麻烦?
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他摇摇头,甩去脑中的悲观想法,就当前处境仔细思考了下,终于确定了此事的突破口。
“为兄以为,谌王既然让人把我领到这里来,无非是想要套你的话。既如此,你何不顺了他的意?”瞅见苏晗眼里的不赞同,他继续不疾不徐道,“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此事必须要真相大白。以谌王的谋略和手段,只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那么,与其顽固抵抗,不若将你所知道的消息尽数告诉他,并且按照他的吩咐去做。等为兄回去,登门拜访谌王妃,自然就有办法将你救出此处牢笼。你看如何?”、
苏晗瞬间了然。
说到底,此事的关键,还是在顾惜若那个女人身上。
想到苏靳寅的办法,竟是要将他二人的性命系到一个女人身上,他心中很不舒服,当即嗤笑道:“表哥,这便是你的方法?我可以理解你心中的迫切,可也不能将个人的安危性命托付到顾惜若那个女人身上啊!你莫不是脑子烧坏了?”
说着,他摇摇头,又嗤笑了一声,那抹神采也从他脸上渐渐退下去。
苏靳寅何尝不知道,这么做的风险有多大!可如今情况不利于他们,唯一能够指望的,也就只有那个谌王妃了。
“你别小看了谌王妃。”他抿了抿唇,斟酌着开口,“此前,在岐城时,我与她有过一些接触,也帮她渡过了一些难关。当时她曾经说过,若有朝一日,我向她讨要这份人情,无论如何她都会偿还的。最重要的是,谌王妃对谌王的影响力,简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她在谌王面前说句话撒个娇,都会比你辩解上千万遍还要有效。这一点,你务必要相信为兄的判断!”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苏晗也不好再反驳什么。
毕竟,过去的十几二十年里,几乎每一个重大的决定,都是他这个表哥做下的。他可能不会相信,顾惜若对段天谌的影响力之巨大,却不会不相信这个判断独属于他这个表哥的判断。
横竖,他这个表哥是不会害他的。
这么一想,他心中也放松了下来,思忖了会儿,连忙点头,“好。表哥,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决定,我也不再说什么。我听你的就是了。不过,我所知道的那些消息,可不能白白说给谌王。”
苏靳寅心里不禁咯噔一声,连忙开口询问,“你还想怎样?”
苏晗唇角浮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表哥,我自有我的打算,你不必担心。只要你来问我,我定会悉数告诉你的。”
他说得轻松随意,可苏靳寅从旁看着,却觉得他话中有话,心中有另一番思量。尤其是“悉数”二字,他居然鬼使神差的感觉到无比滑稽讽刺。
保险起见,他又询问了一番,苏晗却径自移开了话题,徒留他郁闷无比。
万般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是板着脸警告了苏晗一番,示意他不要乱来。
苏晗状若认真的听入耳中,见状,他暗暗叹了口气,便也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半个时辰后,苏靳寅走出了京兆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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