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声音,一个身材明显发福,三十七八岁,头上插着一头钗,系一条鲜红生绢裙,搽一脸胭脂铅粉,眉粗眼大的妇女走进了厨房。
一见到这个妇女,郑芝龙就不由地从心底涌出一阵厌恶感。
这是从记忆最深刻的厌恨引起的。
从记忆中,郑芝龙知道。
这个说话刻薄的妇女就是“郑芝龙”的后母庄氏。
“郑芝龙”亲生母亲徐氏去世的早,他父亲郑士表续弦娶了庄氏当继室。
这后母刚嫁过来那几年还好,虽然她不喜欢郑芝龙三兄弟,但好歹能让他们吃个温饱。
自从庄氏生下了亲生儿子郑芝豹后,这一切都完全变了样。
郑芝龙三兄弟吃的是谷糠,还经常吃不饱。
一天要从早干到晚,稍有不对,庄氏拿着鸡毛杆就是一通打骂。
百般苛待郑芝龙三兄弟,却是把他儿子郑芝豹当成了宝贝。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
甚至还想尽办法抠下钱来,送郑芝豹进学堂读书。一心想着让他考科举,当老爷。
面对后母的苛待,郑芝龙打小就不喜欢待在家里,整日游荡在外面,慢慢地成了泉州有名的游侠儿。
听到郑芝龙要找吃的,生怕他偷吃,庄氏快步走了进来,骂道:“家里都快解不开锅了。你那么大的人了,有手有脚,就只知道吃,不会干活!”
她看向自己那厌恶c嫌弃c轻蔑的眼神,深深刺痛了郑芝龙。
这种眼神郑芝龙看多了!
看病是要花钱的,而且花费巨大!
自己成了一个渐冻人躺在病床后,以前的积蓄都花光了,房子车子也卖了,但依旧是填不了医疗的无底洞。
逼不得已只能开口向那些亲戚朋友们借钱。
知道自己得的是绝症后,他们一个个像避瘟神一样躲着自己。
那个时候他们厌恶c不屑的眼神就是这样。
以前郑芝龙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忍受着。
现在郑芝龙是无法再忍受,也不愿意再忍受。
郑芝龙脸上如同寒霜般,冷着脸转头就想走出厨房。
看到郑芝龙不理自己,完全是将自己当一个透明人。
庄氏顿时大怒,“郑芝龙你什么态度,我在跟你说话,你给谁脸色看!怎么?我这个做妈的说你两句都不行。有这个本事,就别待在这个家啊!如果不是怕邻里的说我这个做后母的苛待你们,我早就将你们赶走了!”
郑芝龙停住脚步,转头看着庄氏,喊道:“我在家不是白吃,干了很多的活。我不是乞丐,不需要你的施舍!”
好似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庄氏冷笑道:“干活?什么时候?这几年你一直在外面惹是生非,给家里带来了多少灾难,赔了多少钱?要我说,早就该将你这个逆子干出家门了,省的那一天不知道惹上了什么不该惹到的人,给家里带来了灾祸。还连累了我的宝贝儿子!
庄氏说起自己宝贝儿子就一脸傲气地看着郑芝龙,带着非常不屑的语气说道:“阿豹可不像你那么没用,他可是非常聪明灵俐的!先生都夸奖他,郑家以后的希望都寄托他在身上。你!不过是街上人见人憎的泼皮!幸好你不是我亲身的,不要早就羞愧地恨不得一头撞死了!还是大姐命好,死的早,不用受气。不然要是知道了你这样没用,还不羞死!”
性格本来就冲动,鲁莽的郑芝虎听到后母不但辱骂了大哥,更是讽刺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他愤怒地站了起来,就想冲上去。
郑芝风一看,赶紧丢下木桶,双手环抱住二哥。“二哥你想干什么,不行啊!”
郑芝风哪里拦得住状如牛的郑芝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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