ˉˉ睡起流莺语,掩苍苔,房栊向晚,乱红无数。
ˉˉ吹尽残花无人见,惟有垂杨自舞。
ˉˉ渐暖霭、初回轻暑。宝扇重寻明月影,暗尘侵、上有乘鸾女。
ˉˉ惊旧恨,遽如许。
ˉˉ江南梦断横江渚,浪黏天、葡萄涨绿,半空烟雨。
ˉˉ无限楼前沧波意,谁采苹花寄与?
ˉˉ但怅望、兰舟容与,万里云帆何时到?
ˉˉ送孤鸣、目断千山阳。
ˉˉ谁为我、唱金缕?
贺新郎.叶梦得ˉˉˉˉˉ
章之亮等不及想见桑语侬,顾不得常志未替他安排时间,他直接上安澜山庄要求见人。
“能不能让我和语侬见个面?”他关切的问。
常志有些为难,“不是我不让她见你,语侬的处境我也向你说明了,五爷不会让她随便见客的。”
“什么意思?”章之亮并不接受这个理由。
“五爷要她休息养伤,连我也难得见到她。”
“她受伤了?”章之亮心焦的问。
常志点点头。“一个粗心的下人让她给热水烫着。”
“要不要紧?”难怪他这两日眼皮一直跳,原来她受伤了;若不能见她无恙,他如何安心。
“好多了,五爷的烫烧药药效很好。”五爷是常志崇拜的对象。
“让我见她。”今日不见桑语侬,他是不会罢休的。
常志短叹一声,“好吧!你随我来清波湖,那里隐密些,我叫语侬到那与你见面。”
天候并不太好,天空飘起细雨,湖岸一片平静,老树扶疏,章之亮站在一棵大松树下,秋雨带来凉意,雨丝由叶缝飘落,好似白雨跳珠。
“之亮。”桑语侬立于他身后。
章之亮转身,迎上她含着浅笑的黑眸。“我想你想得好苦。”
他大胆的示意让桑语侬有些措手不及,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超过朋友该有的承诺,许是太久未见激起了他热烈的情愫。
“你吓着了?”章之亮微笑。
桑语侬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章之亮是个温文儒雅的书生,一辈子热爱读书,感情也比一般人来得澎湃。“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长大,所以忍到现在才向你表白,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可我这回却是行错了时间,要是我留在苏州,你也就不会在父丧之时求助无门而卖身。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你卖身的钱还给长孙俞,我现在就同他说去。我今天来就是要带你离开这里的。”他拉着她的手便往主屋走。
桑语侬拉住他,“不,之亮,你别冲动。”
章之亮停下脚步狐疑的看着桑语侬,细雨已将她身上的衣裳弄湿。“为什么拦着我?”
“长孙俞不会同意的。”他想折磨她、玩弄她,在还没有彻底执行之前他怎可能舍得放她走。
“为什么?”
“我只知他恨我,不知道我爹是如何得罪他,他恨我爹,所以也恨我。”
“他住洛阳而你爹一直待在苏州,会有什么过节?不成!我非会会他不可。你说他恨你,那你留在这里肯定会吃亏,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之亮,别这样,让我慢慢化解。我会照顾自己,你不用为我担心,真的。”桑语侬很怕章之亮惹怒长孙俞,她了解他的脾气,万一他动了肝火,章之亮只是一介书生,哪里会是他的对手,无异是以卵击石。
“你说你会照顾自己,那这是怎么弄伤的?”他握住她的手心疼的说道。
“这是我不小心让热水给烫着。”她想收回手。
“你在这里的处境很危险,再待下去可能连命都会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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