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扶得到父亲的承诺,才稍稍安心。她自幼便在深闺中长大,家教甚严,与陌生人
鲜有往来。更别提陌生的青年男子了!
一是提扶日常接触最多的同龄男性只有袁道;二是袁道待她体贴入微,比之父兄有过之而无不及;三是袁道性情温和、宽厚,虽是府中的包衣奴才,但从师楚高义研习数理、从师干爹道里研习医药,敏而好学,博学多才,真应了那句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古语;四是袁道正值青春年少,身材颀长,面容清俊,温文尔雅,因日常做些粗活,风吹日晒的,皮肤不似一般富家子弟那般白晳,反而是那种健康充满活力的古胴色,更凭添了几分英气。
提扶是自打朦朦胧胧的情窦初开之时,便将一颗芳心系在了袁道身上。一来呢,她生性矜持,年纪幼小比较腼腆,二来呢毕竟尊卑有序,三来呢,她百天之时便已被指婚给长公子,此事是在太庙祭祖,行了大典的,世人皆知,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未来的归宿。一直将这份情意深深的埋在心底,不敢有半点逾越。
提扶也从未奢求能与袁道共渡一生,那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她也知道袁道比她还不敢想。
她脑海中过滤着从前与袁道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不自觉的眼角眉梢都透着融融笑意。
又想到从此以后,怕是再见他一面都是痴心妄想了。忽然觉得不对,此事大大的不对。她一下子从湘妃竹榻上站起身子,背脊冷汗淋漓。
父亲既然早已知道她串通楚高义救下袁道,并且夜不归宿去见了袁道,以父亲向来雷厉风行的处事作风,外加对此事的恨之入骨,决计不会等到她亲口招认才对袁道动手。
越想越怕,自己到底是年幼无知,自以为以性命相挟便能救了袁道的性命。恐怕自己在回府的路上父亲便已经派人动手了。
若是她所猜不错,袁道此时已经是孤魂一缕了!
只是这么一想,便让她痛彻心扉。她再也不能坐等,必须知道袁道现在是死是活。
她正想派莲子去濯缨水阁去请楚高义过来,便听门外小厮报说楚先生求见。
提扶忙亲自出迎。她还没说话便盯着楚高义的脸仔细的观察着,想从他的情绪上看出些端倪,却忽略了楚高义的脸是受过烧伤的,肌肉是僵硬的,根本就没有表情。
提扶也忘了见礼,客套话一句没讲,开门见山:“楚先生可是从袁道那儿回来?可是袁道有难?”
楚高义左右瞧了瞧,见天井当中当值的小厮和丫头、婆子不少,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右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提扶花厅谈话。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花厅,莲子将门关好,站在门外把风。
提扶急切地道:“楚先生快快请讲,袁道现下如何?可是我父亲已经派了影子卫去了?”
楚高义点了点头,提扶只觉得一阵眩晕,眼泪便流了下来。
楚高义急忙上前扶住提扶,让她坐在旁边一张打开的胡床之上,道:“小姐先别急,我是看到了影子卫到了袁道藏身的农户院中,但是,影子卫到时袁道和道里已经不在那儿了!”
提扶喜出望外,哽咽着道:“什么?楚先生所言不虚?不是为了安慰我而说的假话么?”
楚高义苦笑了一下,肌肉僵直,这一笑比哭都难看:“在下何是欺骗过小姐?确是影子卫到时他们已然离开。只是——”
他话峰一转,提扶的心便又提了起来,双手抓住楚高义的胳膊摇了几摇,哭道:“只是什么?先生不要吓我!”
“只是,在下现在亦不知道里和袁道身在何处!显然影子卫受楚令尹之命未能完成任务是不会干休的,奇怪的是,以影子卫的身手和能力竟然也没有找到他们二人!在下也派了人手全信阳城的搜索,按照时间推算,他们二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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