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众人面面相觑,这诡异的思考回路,这异于常人的观察力,还有这份出人意表的淡定眼前的团子,大约真的不是个普通的团子,可能是芝麻馅儿的,刺溜儿锃黑。
意识到自己刚刚居然遗忘了“绑架”这个问题的大人们尴尬地摸摸下巴,将注意力从睿智的团子身上转回来,只有木阿吉还饶有兴致地盯着小姑娘,好像发现了什么新的课题。
想到这起牵扯众多势力的绑架案,连柳欣慧也奇怪起来,面带疑惑地摇了摇头。
“说到这件事,大概是无妄之灾,绑架我的人,除了折磨我,一点实质性的话都没露出来那个人很年轻,显然心智还不成熟,迫切地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关于夫人的事情,但是,常常又说到一半便闭口不言,然后就发起火来狠狠揪自己的头发像个疯子一样。”
江涯走了两步,将椅子上严肃的团子搬到自己的膝盖上,心中大石微微落下的年轻人,恢复了往日的一派从容。
“绑架你的人,名叫原川,是华东地头蛇原家杰的儿子,堪称华东太子爷。”
柳欣慧并不愚蠢,否则也不可能成为东京大学的高材生:“他和夫人有什么关系吗”
江涯轻轻摩挲着鹿峤软软的头发,点头:“应该是有的,只是我还没有十分把握碍于他的身份,我的手也不能伸得太长,否则有人跳脚,大家都没好果子吃。”他瞟一眼木阿吉,眉毛微挑,显然说的是欧阳牧。
木阿吉心虚地摸摸鼻子,咳嗽一声:“原家杰是国际刑警在中国重要的交流人,老原家这一代,千顷地一棵苗,你要是把原川怎么滴了,华东恐怕就要炸了。”
柳欣慧左右看看,这才明白自己眼前也都是些大人物了,那个沉默地医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然不必说,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苍白男人,竟然是国际刑警方面的专家至于江涯,也难怪夫人查不到他的底细,对方毕竟是有能力一念之间便决定华东太子爷生死的存在。
“小鹿”她看向年轻人膝盖上面无表情得团子,语气间充满犹疑:“我们的话,你都听懂了吗,你还有什么要问老师吗?”
鹿峤低下头想了想,一只手撑在圆圆的下巴上,隔了一会儿开口道:“那个夫人是我的妈妈吗?”
江涯的手指微微缩紧,指节间泛出一股紧张的苍白。
柳欣慧点点头:“是。”
“她抛下我,是因为觉得我是个拖累吗?”
“老师不知道。”柳欣慧轻咬嘴唇,忽然不知该怎样接下小姑娘越发犀利的问题。
鹿峤短短的手指敲着下巴,半晌,叹了口气:“最后一个问题,我的母亲在日本,那我的父亲呢”
房间里,众人都沉默了下去,江涯握紧的手掌有些湿润,一时间,没人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院子外,忽然响起了门铃的声音,木阿吉拉开一点窗帘,看下去,只见染青又抱了点饭菜过来,大约是见鹿峤迟迟不回,担心她饿肚子。众人这也才想起来,还没有吃午饭。马尔斯环顾一周,发现就自己比较多余,便主动下去开门了。
江涯叹气,将小姑娘圆滚滚的身子转朝自己:“峤儿想见自己的爸爸妈妈吗”问完这问题,他自己都有些无语,哪有小孩子不想一家天伦。
谁知鹿峤却摇了摇头:“我不想见那个夫人,她是夫人,不是妈妈等她愿意做鹿峤妈妈的时候,她会来的。峤儿只是想知道,峤儿的爸爸,知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个峤儿”
听着这话,柳欣慧眼眶一热,想起了那个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去的孩子。彼时,她才刚刚杀了一个人,心里手里都满是鲜血,却发现自己有了怀孕的迹象孩子,毫无疑问是那一周不见天日之后的产物,甚至,他的父亲有可能刚刚死在自己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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