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相公既然已荣中秀才,不久就要到州立儒学读书,州立儒学读书至少要三年,刘相公现在已是一十九岁,如果再等三年结婚,那已经是二十二了,而小女女儿也要二十一了,这在那个年代,这已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岁数了,婚早晚得结,喜事早晚得办,把儿女们的婚事给办了,当爹娘的就完成了任务,就了结了一份心愿。
先生把这层意思跟刘相公说了,刘相公红着脸默不作声。
先生言道:“你明天把你爹请来,我跟他有话说。”
刘老大,舍不得歇半天儿工,刘相公告诉先生说:“我爹晚上来。”先生告诉二小:“不要让你爹在家吃饭了,晚上就在我这吃吧。”
太阳快要落山,先生准备好了酒菜,刘老大如约而至,先生和刘老大坐在了上首,刘相公在下首陪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先生先开了口:“‘亲qi?g家 ’啊,孩子们都已老大不小了,咱们商量商量多会儿把孩子们的婚事给办了吧。”
既然养了儿子,当父母的就应该尽职尽责,该给儿子盖房子盖房子,该给娶媳妇娶媳妇。刘老大欣然允诺说:“好啊!房子我已经给二小子准备好了,亲家啊,您就择日子吧。”
择日子不用别人,先生干这事儿,本是行家。
先生跟老伴说:“你去问问闺女,腊月十八行不行。”当娘的去问闺女,一会儿回来说:“闺女说了,这日子能成。”
先生跟刘老大说:“亲家,咱们就定腊月十八了。”
这几年刘老大没善折腾,盖了东房盖西房,去年给大儿子娶的媳妇,还置了四亩地。
刘老大自打从李四官庄离开爹娘,到了临河,已有三十二个年头啦,这三十二个年头,刘老大没喘过气儿,“紧搓箩 ”的折腾。
刘老大来临河时,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现而今,青春的光泽已在他容颜上逝去,满脸爬满了皱纹,头发已经花白,背有些发驼,年龄已近六十,生命已过多一半儿了。
可这多半辈子的辛勤与劳苦并没有白费,他已由一个一无所有的光棍汉而变成了一个有产有业,家齐人齐的老爷子了。
说话又要给老二娶媳妇了,他家又要添人进口,想着这些自己所获得的成果,劳累被驱赶得没了踪影。
刘相公和小女女结婚的日子已经定了,双方的爹娘都在为这一对新人准备着结婚的东西。刘老大媳妇给刘相公和小女女赶做着装新衣服,先生给女儿置办着嫁妆。
嫁妆有什么哪?咱们这小门小户没有什么新鲜的,不过是一个大红板柜,五件青花瓷器,一个帽镜,两只梳头匣子、胭脂盒、嗽口盂、茶壶、茶碗、茶盘子。
刘老大是三合房,刘老大两口子住北屋,他们的大儿子在东屋结的婚,而剩下老二也只能在西屋结婚了。
新房已收拾好,是新盖的房新炕席,腊花纸糊的屋子四白落地。
腊月十八说到就
到了,刘老大请来了张罗人、厨子。
张罗人搭起了大棚;一头大肥猪前几天就请人杀了;厨子搭起了炉子,厨子忙着拾掇菜,灌肚子、拴肘子、退猪头、烙猪蹄子,厨子把该提前准备的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张罗人把炸糕炸了一大缸。
办喜事,一方面要准备好吃喝,另一方面要把接新媳妇的人准备好,接新媳妇要用轿子,要有鼓手。在轿子和鼓手前面要有一个能言善辩的人,到新媳妇家时叩响新媳妇家的门,这个人和新媳妇家的人要“盘道 ”如盘不过人家,人家不给开门,新媳妇是娶不走的。
天还蒙蒙亮,三顶轿子已来到刘老大家,一顶轿子,四个轿夫,四个人挎着四面鼓,一个敲锣的,一个打镲的,两个吹笛捏眼儿的,总共二十个人,刘老大家的“支客 ”把这二十个人让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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