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七十来岁的老者来到村里,和人打听李有才一家人,人说:“李有才解放初跑了,李有才的母亲在文化大革命初死了,李有才的媳妇文化大革命中疯了,后来掉到井里淹死了,李有才的儿子现在光棍一人还住在那个羊倌屋里
那人认得羊倌儿屋,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就是更破旧了,老者走进了羊倌儿屋子,看到了一个衣冠不整之人,猛一看有五十了,仔细看又不像五十。问道:“你是‘福来子’吗?”
“福来子”这个名字,有好多年没人叫他了,这是他的小名,这个名子,只有他爸爸他妈和他奶奶还有村子上了年纪的人知道,这屋里的汉子怔怔的看着所来之人,言道:“你是谁?”
所来之人热泪盈眶言道:“我是你爸爸呀!”
屋里的汉子不知所措,怔住了,愣了半天,言道:“你是我爸爸?你是我爸爸?你是我爸爸?我没爸爸!我没爸爸!”他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爸爸,没有惊喜,有的是恐慌和害怕,他的脑子剧烈的转动着,他仔细审视着眼前这个爸爸,自他记事就没爸爸,虽没爸爸,但却蒙受了那个爸爸给他带来的巨大耻辱,爸爸在他的心里是罪恶、耻辱、十恶不赦的代名词,他不敢贸然认这个从天而降的爸爸,爸爸给他带来的灾难太大了太大了,爸爸这个巨大的阴影在他心里永远不能抹去,他不敢不愿认这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爸爸,不知这个爸爸,会给他带来福还是祸。他甚至要跑到村里,把这个突然降落的爸爸报告给村干部。
“ 你不要想别的,等我把话说完你想干什么你再干什,我确实是你爸爸,你四岁时我就走啦,你妈妈没有跟你说过吗?”
他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爸爸的踪迹,爸爸在他脑海里似有似无,有的是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间断过的人们在他耳边对他爸爸的亵渎咒骂,人家的爸爸给孩子带来的是温暖呵护,而自己的爸爸给自己带来的是耻辱是别人的唾弃
“唉!孩子,我确实是你爸爸,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对爸爸也不必害怕,爸爸回家,也是正大光明回来的!自从我离开咱家,我坐火车到了西安,又辗转到了新疆,新疆有我一个同学,就是你那个赵叔叔,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当场长,那个赵叔叔我们当初在北京念书时相好,当时他要我和他一块儿去参加革命,因你奶奶和你妈的阻拦,没有和他成行,他后来给我来过许多信,1950年还给我来过信,那时他已是师长,我走投无路,投奔了他,他了解我,给了我相当的照顾,他那里缺文化人,他让我在他哪里当了教师,我现在退休啦。我那个同学的儿子跟你一边儿大,也是1946年生人,已当局长啦,孩子也有好几个了,看到他们,我就想到了你,我时常失眠,不知你怎样,我不回来一趟,看看你们,我死也不会瞑目的!儿子!”
说完这话,老人拿出了他的退休证件交给了儿子,儿子审视良久 ,思想半天,言道:“你真是我爸爸?你真是正大光明
回来的?”
“自然是你爸爸!自然是正大光明回来的”
“你看我这屋子,我就一个人,拿什么招待你哪?”
“不用你拿什么招待我,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我就会做杂活面的窝窝头。”
“我在梦中都想吃一口咱们家乡杂活面的窝窝头啊!”
“好,我就给你做杂活面的窝窝头。”
这老者吃完了杂活面的窝窝头言道:“福来子,我对不起你,我做的事让你受了多半辈子牵连,现在好啦,但你岁数也大了!爸爸这些年也攒了些钱,想给你盖个房子,有了房子好成个家。也算我对你的一点补偿。”
福来子言道:“爸爸呀!您在这儿的名儿太臭了!所以您的儿子也太臭了!虽然时代变化了,但人家还是拿斜眼儿瞅我,爸爸呀,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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