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头,眼神儿会不由自主被北山那一幅幅巨大的标语吸引过去,标语是一块一块的大石头垒砌在山体上形成的,字体是仿宋体,垒字的石头被石灰浆涂成了白色,耀眼的白色与灰色的山体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使得石头垒成的标语在山上特别显眼,“”“”“”还有一个一个巨大的“”字,那是人民解放军的杰作,在二、三十里外就能让人看到了。
山坳里,一株株沉睡了一冬的山杏树苏醒了,淡粉的山杏花露出了甜甜的笑脸,一团团,一簇簇的山杏花点缀在还未彻底苏醒的大山上,显得异常耀眼,像是凝聚在蓝天上的一朵一朵的白云,给那静寂的世界添上了无限的风采
山杏花是报春花,接踵而来的是那铺天盖地桃花、果子花、梨花
春天来了,北方的春天是捉摸不定的,有时是风和日丽,有时又会刮来那让人睁不开眼让人找不着北的大风霾。
播种下的谷种,虽然是在极度干旱下,但还是顽强的顶掉了头上的重负出来了。
种谷子的地都是薄砂地,地皮也就有二、三指厚的土,这里所说的土在严格意义上讲应该不能称其为土,真正的土已被春天年复一年的黄毛风刮得无影无踪了。谷子的幼苗实际是在一个与一个的小石子之中钻出来的。
这大片种谷子的地,都是南桃花村的,谷苗已长有一寸多高了,该间苗、薅苗了,如果不及时薅,过一段时间再薅,就会伤谷苗的根,影响它生长了。
南桃花村一个生产队的一群妇女和老头儿到这里薅苗来了,一垅苗薅到了头儿,队长叫了歇儿,老头儿们坐在地头,一袋接一袋抽起了烟,而妇女三两个结伴,到附近找合适的地方去解手。
这块谷地的东边是块荒地,荒地挖满了树坑,树坑是一九五八年大公社时期,公社里的农场人挖的,一九六一年,一个大公社分成了两个小公社和一个农场,马路东归了农场,而马路西归了桃花公社。
这块地在马路西,农场人一九六零年挖的树坑,农场还没来得及栽树,地就分给了桃花公社。
这块地的归属是南桃花村,因这里无水,南桃花村无能力在这里栽树,又因为挖树坑时把地底下的砂石都翻上了地表,把原来浮在地表那二、三指厚的土层给破坏了,又无法在这里种地,因此这块地就荒废了。
地荒废了,满地是树坑,附近干活儿的男人、女人就到树坑儿来解手。
三个薅谷苗的女人,地还没薅到头,尿早就憋上了,风风火火的来到这块有树坑的荒地,各人找了一个树坑儿,不管三七二十一解开裤腰带,蹲下身子就撒开了尿。
一个妇女尿尿到一半儿,俯身低头,看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有两只穿黄胶鞋的脚,顺着脚再往下看,又看到兰的和紫的,哟,这不是人穿的兰球裤和紫绒衣吗?
尿尿的妇女,不顾一切窜出了树坑,大声的嚷嚷着:“死人!死人!这里有死人!”
另两个尿尿的妇女,听到这个妇女岔声岔气的叫唤,提起裤子站起身嚷道:“你嚷嚷什么啊你?像鬼掐了脖子蝎子蛰了屄似的!哪儿有死人呢?有死人还至于把你吓成这个样子?连裤子也不提了,快把裤子提拉起来!”
那个叫嚷有死人的妇女,低头一看,自己的裤子秃噜到了脚踝子,那尿半截的尿顺着自己的两条大腿直往下流,她迅速的提起了裤子,手指着她刚才跳出的坑嚷道:“在哪儿!在哪儿!就在那个坑里”
另两个妇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走到那个坑边,低头一看,不看则已,一看,像触了电,掉转身子,撒腿就跑。
刚才那个妇女只是看到了死人的双脚和小腿,而这俩女人不但看到了脚和腿,还看到了死人的脸。
死人是马路东农场的,刚刚有十岁,不知他说了什么错话,做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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