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依的眼中尽是玩味。
张仲谦瞥了她一眼,将手里的酒杯放到了桌子上,埋怨道,
“你连样子都不装,我一个人怎么唱的下去!”
谢明依笑了笑,这话虽糙,理却是不糙的。
这戏一个人是唱不起来的,她不接招,张仲谦便什么办法也没有。
但好歹张仲谦也帮过自己,两个人也有些交情,谢明依不好让他下不来台,这边又道,
“都这么熟了,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你肚子里打了几个弯弯,何必说那些有的没的,倒不如直说的痛快。”
有了台阶,张仲谦自然不会接着拿乔,毕竟说起来自己还是有求于人。
“我听人说皇帝年后要筹办南军。”
第一句话就让谢明依不禁侧目,刚刚拿起来的酒杯瞬间在空中停住,整个人讶异的看向张仲谦,问道,
“你听谁说的?”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吧。”看着谢明依的反应,张仲谦的心里更加确定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同时也愈发的觉得今日自己的举动是十分的明智。
“不知道。所以我才问你这话你是从哪里听的。”谢明依敛下眸子,再看杯中酒已然索然无味。
张仲谦笑道,
“得了吧你,皇帝要办南军还会瞒着你这个管钱的大臣?”
“皇帝是真的没跟我说。这事还未到明面上议论,谁都说不准是不是空穴来风。”谢明依解释道,随即又疑惑道,
“先不提谁给你的消息,这筹办南军和你有什么关系?”
张仲谦嫌弃的看了一眼谢明依,
“你这个户部尚书是当傻了吗?”
“嘿,你怎么说话呢?”
张仲谦直接忽视谢明依的恼怒,正色道,
“我且问你,筹备军队需要什么?”
“一则招兵,二则买马等一切装备武装。”谢明依刚说完,自己便有着明白了张仲谦的意思,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不会吧。”
张仲谦的意思是,到时候涉及到银子的事情皇帝会在他们这些商人身上打主意。
但是……
“养病是朝廷的事情,再怎么也不过是捐一些银钱,左右伤及不到你张老板的筋骨,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谢明依问。
“子墨啊,你以为只是捐银子那么简单的话就好了。”
张仲谦似乎很疲乏,一年到头他手里的银子是不少,可这下面等着靠他吃饭的人也不在少数。
却偏生有人把他当成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山来看待。
换句话说,即便是座金山,也挡不住这么个的用法。
“你听到了什么?”
张仲谦会这么说,就证明他一定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皇帝要整顿江南的豪绅,而我就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
张仲谦苦笑着,
“这都是什么事啊。每年的捐输我是一文钱都不落的交着。凡是要出钱出力的哪一样都没落下,到头来还是落不下一点好啊。”
这不仅仅是张仲谦的无奈,更是全天下商人的无奈。
为了衬托他作为一个“明君”,皇帝不可能加重赋税,所以只能在商人身上下功夫。
而当今天下,张仲谦又是首屈一指的富商,不从他的身上开刀,从哪里下手?
即便张仲谦的话有几分值得人同情,但是不得不说的是,皇帝要的钱还伤不到他的筋骨。
“我不信张老板会因为区区几百万两的银子就到我这来诉苦。”
谢明依再一次残忍的揭开张仲谦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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