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七,再有一日便是夏至。
阳极而阴衰的日子,木棉虽是大鬼,又有骊珠护持,还是显得有些焦躁,白梨高高的枝干被她绑上了鹊儿买来的秋千,在斑驳树荫底下漫不经心的摆荡。
“怎的不去雪山上待着?”
木棉拿湿漉漉的眼睛瞧着姜宁,委委屈屈道:“说好陪你练功的。”。
姜宁摆摆手,“改日,改日。”。
一挥手,雪山上就有大雪化作长龙飞过,施施然从头过有些人特别喜欢老牛吃嫩草,她虽然长的次了点,却胜在鲜嫩可口,万一要是给这老不羞祸害了,还不如直接死在了那些游骑兵刀下干净。
老头子不知又从哪里摸出来一根笛子,与那瓶子和土埙一般,都是黑漆漆乌糟糟的土窑货.那黑笛子被塞到了褚倾城的手心。
褚倾城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成了黑老头的徒弟,帮他吹笛子。
老头子住在不远处的杨子镇外的破旧城隍庙里,十里八街的人都认识他,却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名姓。只因他总喜欢鼓捣那个黑乎乎的土埙,便都叫他老埙头儿。
老埙头儿别的本事没有,只会做法事超度亡灵,半辈子吃进肚子里的饭都全凭这么一招鲜。虽然他穿得破破烂烂,使出的超度功夫也是阴里怪气,找他做法的人却总是很多。
原因也简单,灵啊!
据说他刚来杨子镇的时候挨了好一阵子饿,就是因为做法的模样太像邪祟,谁都不肯请他。可后来镇子外头的乱葬岗里生出了厉鬼,请了好多平日给镇子里的死人超度的法师道士还有大和尚,结果疯的疯死的死逃的逃,一个济事的都没有。
后来终于有人想到了住在镇子外城隍庙里的那个古怪老先生,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拿了好酒好菜还有白花花银两到城隍庙里去请了老埙头儿,结果那老头进去不到一刻钟就优哉游哉的提了他那黑黝黝的瓶子出来。屁事儿没有!
起初还有人不信,日子久了便发现乱葬岗那里真的没有再闹过鬼。打那之后的几十年,老埙头儿就再没饿过肚子。连带着那座破落城隍庙里的的香火都旺了一些。
再后来,当初的那些年轻人都成了拄拐的龙钟老人,老埙头依旧时不时的靠着那城隍庙前的石狮子吹着他那个又丑声音又难听的黑漆漆土埙。
一直到这时,所有人才终于相信,这个在破庙里面住了几十年,给人超度亡魂为生的老头儿真的是个隐藏在人世间的陆地活神仙!
褚倾城跟着那老头回来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她虽是个姑娘,却也懂些人事,那黑老头说要收她当徒弟其实倒也无妨,反下没了爹娘当下她也无处可去。可那老头却叫她给他吹笛子,鬼知道吹得是手里那支乌糟糟的黑笛子还是别的什么恶心东西?
直到跟着老埙头儿从杨子镇东头往西头镇外面的城隍庙走去的时候,她瞧见镇子里的那些个村民都略显恭敬而且善意的上来打招呼,这才把吊起来的心整个的放了下去。
跟了那老头许多年,除了杨子镇,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战场。东庭域佛教式微,道家真人也甚少参与两国之间的战争,本来这些超度亡灵的事情是有不少人愿意做的,同老天爷做无本的生意,积攒功德,只赚不赔。可王朝里总有些人喜欢发死人财。
你道家佛家的人都想来我的地盘积攒功德是吧?行啊,这些功德值多少元液?你总得给我们分润一半。换算成元液也好,心法也好,丹药那是最好!
起初像是青玄这些山门也不太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东西,毕竟是自己的了好处,随手掏出些丹渣药末打发了那些朝廷的人便是,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就当是给个面子了。
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管是南唐还是大晋或者别的什么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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