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每日的餐食花费,以及在桂赌坊,杂货铺子,还有明月坊的流水,上船之后一两日下来,带给楼船的利润就已经超过了底舱那些人所有船票加在一起都比不上的利润。
更不要说底舱那些没上过私塾,拖家带口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的人,平日里在底舱就是乱哄哄臭烘烘的,若是允许那大几千号的人上甲板,到时候好端端的楼船乱成一团,小孩儿到处拉屎拉尿,定会把船上搞得乱糟糟的。
到时候,甲板之上天天有几千个闲着没事儿干的人跑出来放风,占据了船上的各个角落,那些花高价住普通单人或者双人舱的客人,以及高层豪华套间里的贵宾,定然会心生不满,到时候,人家即便不说什么,下一次,也绝对不会花钱做你家的船了。
归根结底,广福楼船拉这一舱的平民,不过就是抱着顺带赚点外快的心思,你们这些付不起全价船票的人,若是想上传,那就要守我的规矩,若是不愿意坐,也可以不来,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可你们若是上了船又不守我的规矩,那就别怪我把你们丢到江里喂鱼。
佛家总言众生平等,可这大千世界,本就没有什么平等可言。
说到底,人们一辈子摸爬滚打吃了那么多苦,所求的,不过就是成为人上人。
可以高人一等,可以颐指气使,甚至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一个衣冠禽兽。
若是人人平等,这些努力还有个屁用?
但,底下的人上不去,上头的人想要下来看看,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比起上到高层来说,下来并不要钱。
葛韶逸当下都已经跑了,这守在底层通往上层楼梯口的两位壮汉却依旧尽职尽责的站在那里。
他们的修为有限,也就是生虚境的实力,不过林火儿看得出这两个家
伙也不是普通的生虚高手,显然身上还带着一些炼体的外家功夫,对付底舱的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人那是绰绰有余了。
只是外头的动静虽大,他们的感知却有限,规矩使然,上头没有命令的时候,他们也不敢随意出来,此时见到林火儿下来,也是赶忙恭敬的让出了一条道来。
楼上的住客并不多,记住每一个人的气息或者样貌并不难,所以见到林火儿之后他们也没有为难。
只是,憋在心里想要问一问外头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的冲动,还是被二人强行的忍了下来。
船上的规矩,值守的时候,除了客人主动攀谈,护卫是不允许多说闲话的。
沿着木梯缓步下行,空间里的光度急剧下降,而湿度却是在缓慢的攀升,拐角之后再下一截,就有阴潮的水汽和臭气扑面而来。
即便在鸡笼里做了相当一段时间的母鸡,闻到这些复杂难明的味道之时,林火儿还是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秀眉。
恍惚间她生出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成为了前江帮里随便有点身份地位的男人都可以肆意玩弄的母鸡。
下意识的,林火儿就停下了脚步,有些想要掉头重新冲上去的冲动。
但她的身子只是在原地顿了一下,便很快的迈开了步子,继续沿着楼梯,面无表情的朝着船体更深处的地方走去。
下到第一层底舱拐角处的楼梯位置,廊道昏暗的灯光下,靠墙的地方坐着成排的人。
他们神色晦暗眼里无光,皮肤蜡黄,瘦骨嶙峋,其中有一些人,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要不了多久就会一命归天的节奏。
林火儿知道,这些,便是楼船上最低等的一类人。
同样是住在底舱,他们就连最基本的床位都买不起一个,只交付了嘴便宜的上船钱,上船之后,就只能够住在这楼船底舱无人的廊道和角落里,这里无风无雨,却潮湿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