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初冬,刚刚换季。
气温不是很低,但让人一时还是难以适应。
全屯子不分男女的青壮年劳力,又被集中起来,顶着瑟瑟的秋风,用最原始的办法和方式,全力挖着抗旱的土水库。
此时,从远处走来一个人。
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慢步跑来的。
来人走到人群里,转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来到了刘懿芬身边。
来人兴奋地大声说道:“师母好,师母干活呢?”
“哦,是你啊?怎么上这来了?”刘懿芬惊喜地问道。
“这不是各家都没零钱买盐了吗?生产队刚刚打了小零粮,我和车老板子昨天赶车上茂林卖零粮去了,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碰到鲍老师了。鲍老师在街里开会呢,让我给家里捎个信。鲍老师的身体挺好的,告诉家里不要惦记他。”说话的人是家住东双坨子,左手残疾,用右手写字,是班里写字最好,与他的班主任老师关系最好,也是鲍广德最佩服的学生。
“不是一直在劳动改造吗?怎么又上街里开会去了?是不是又说什么过火的话,进了什么落后分子学习班了?”刘懿芬问道。
“不是,师母,这回可让你说错了,这回啊!鲍老师在街里开会,师母和家人应该高兴了才是。”
“有什么可高兴的,这么长时间了,劳动改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呢!哪还有什么让人高兴的事了!”
“师母,这回就能高兴了。鲍老师让我告诉家里,鲍老师的劳动改造结束了。用上面的话说叫‘摘帽儿’,鲍老师是第一批摘帽儿的,并且,这第一批摘帽儿的总共才20个人,鲍老师排在了第一名。这两天县里还要给他们这20个人开个会,开完会,再办重新分配工作的手续,再过两三天,鲍老师就能回来继续工作了。”
捎信的人,刚把话说道这里,人群里,一个外号叫肖老崴的没上过学的人,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么冷的天,不让人戴帽子,把帽子摘了,那不冷吗?”
这句话,引起了人们的一阵阵笑声。
鲍广德尽管重新分配了工作,但毕竟离家太远,家中的一切,仍然只好完全由妻子一人打理。
是时,中苏关系已逐步恶化。
不久,中苏关系完全破裂。
为了偿还当时苏联政府支援建设的各种债务,举国上下,人人节衣缩食,在勒紧裤带过日子。
屋漏偏遇连雨天,在苏联逼在的同时,中国又出现了严重的三年自然灾害。许多人在忍饥挨饿。当时的土岭同全国一样,“瓜菜代”等出现了。据载“城市居民的粮食供应标准被压缩10%”。
人人吃不饱,体内无多余营养,许多人出现了浮肿。
年青人处在长身体的关键时期,国家建设欲后继有人,必须保护好这些年青人,保护好这些社会未来的劳动者。为此,首先在在校学生和青年人中发放了“浮肿豆”。
“浮肿豆?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豆子啊?”人们在悄悄地议论着。
领到浮肿豆后,大家才知道,这所谓的浮肿豆,原来就是黄豆啊!
尽管很少,但吃了黄豆的人们仅仅几天就消肿了。
城里的日子不好过,农村的日子还算勉强支持。
此时的鲍广德和刘懿芬,已经是5个孩子的父母了,丈夫不在家,日子过的甚是艰难,万般无奈之下,刘懿芬提笔给丈夫写信了。
这封信中的一句话,让鲍广德刻骨铭心,终生未忘。
信中说道:“家中连寄封信的邮票钱都没有了,更不用说柴米油盐了!”
接信后的鲍广德潸然泪下。
“这么多年了,自从1956年暑期调到新安镇后,到现在算起来,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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