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的意思是杜贵妃并非自尽身亡?”符后听到幼薇回到徽仪殿之后禀报的结果,大惊失色,不禁站起身来,无意之中亦已惊呼出声。
幼薇低声对她说道:“皇嫂声些,心隔墙有耳啊。”
符后这才掩着嘴,缓缓地坐了下来。
她们二人早已屏退左右,如今正在室中密谈。
幼薇继续道:“虽说不是十拿九稳,但是臣妹也有七成把握。杜贵妃与李淑妃之死有关,这不假,但她也并不是因此畏罪自尽。而是生前就被人割了舌头,之后再伪装成咬舌自尽的样子,企图混淆视听。”
符后放下掩在嘴上的手,低声道:“何以见得?公主,此事若是无凭无据可不能乱讲啊!谋害皇妃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过,谁会这般铤而走险?”
幼薇道:“既然内廷狱的人说杜贵妃和涵青、浮翠二婢均是咬舌自尽,臣妹便让人拿来了她们三人的舌头一观。有两个都是一团血污,另外那个却能瞧出来是半截舌头的形状。巧合的是朦儿从关押杜贵妃的牢房墙壁的黄泥里起出来半截刀刃。依臣妹看,杜贵妃的死绝不寻常,并不是表面上的自尽身亡,而是有人将她割了舌头,伪装成咬舌自尽。”
符后惊慌地道:“究竟是谁?竟然这么残忍,下此毒手?”
幼薇道:“若我所料不错,这件事应该是她身边那两个陪嫁侍女做的。若她们三人都是被人杀害伪装成咬舌自尽,那应该是三个齐整的半截舌头被呈上来才对,何以另两人会如此配合凶手的布置?可见这件事就是浮翠、涵青那两个丫头做的。”
幼薇一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内廷狱恐怕已经渗进去了他们的人。只不过皇兄不在宫中,我也不便详查。总之我不信事事都如此凑巧,也不信内廷狱的人仅仅是贪图钱财便事事都对杜贵妃她们开一面。”
符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内廷狱的水极深。我初登后位,根基未稳,你又久不在宫中,我们两个谁都不宜此时对内廷狱的人深挖。这件事还是等皇上圣驾回銮再处理吧。”
符后转念一想,又继续说道:“如果淑妃之死的确是杜贵妃她们所为,皇上怪罪下来,左右也不过是死罪。而且杜贵妃贵为四妃之首,就算是犯下死罪,皇上也会开一面,不会立时处死,很有可能是将她打入冷宫,幽禁起来。她们为何要自寻死路,还非要害死不肯赴死的杜贵妃?而且杜贵妃虽然定然与李淑妃之死牵涉甚深,可是正如她所说,她与李淑妃一直交好,彼此之间有无利益冲突,何苦害她?反而让自己在宫中少了一个臂助。”
幼薇沉吟片刻,说道:“杜贵妃谋害李淑妃的动机未明,这也是我一直没能想通的事情。但我能确定的是她们一定是在掩藏什么,一些比害死李淑妃更大的秘密。她们说不定是在维护什么人,真正的凶手可能隐藏在幕后,所以才要杀害杜贵妃,再将杀害李淑妃的脏水都泼在她的身上。”
符后握住幼薇的手,说道:“永安,你可一定要帮我啊!这两件事明里暗里不就是指向我吗?杜贵妃和李淑妃一入宫身份便比旁人高出许多,若说是我忌惮她们,欲除之而后快,皇上未必不会相信啊!可是,可是我对天发誓,我真的并无此心啊!你与庾驸马从一起长大,如今终成眷属,自然是一对神仙眷侣,恐怕不懂深宫妇人的悲哀。皇上勤政爱民,又总是亲自率军出征,后宫里没有一个能拴住圣心的女人。说句真心话,我真的情愿杜贵妃、李淑妃,甚至是张婕妤她们得力一些,能够让皇上常来后宫。这样的话,我也能多见见皇上,见面三分情,说不定哪一日他能想起我的好处来……”
符后越说越伤心,最后竟然凄凄哀哀地滴下泪来。
她的五官巧精致,清秀动人,哭起来时用来拭泪的丝绢上绣着洛阳的牡丹花。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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