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顿了一下,道:“倘若不读书了,要是他愿意,咱教他做账。当然,如若他喜欢读书更好,学问上的事儿只管请教黑娃。”
夏花为她思虑得这般周全,赵氏听闻,既高兴又感动,一时竟不能言语。
“行,婶子都听你的,一年的束脩,咱家能负担的。”赵氏道。
“事不宜迟,年后就送虎弟去吧,反正阿花要带健叔叔去私塾,虎弟也跟着吧。”夏花道。
赵氏喜不自禁,笑眯了眼睛。
“阿花,那强娃子日后也按着这条道走?”赵氏道。
“咱觉着是可以的,就看你和三叔。”夏花道。
赵氏拉着夏花的手,半晌,不知说什么好,好一会儿子,方起身离开。
“哟,三弟妹这是遇上啥好事了?咱看你一脸得意。”兰子她娘道。
“也没啥,咱正跟虎子她爹商量他读书的事儿。”赵氏道。
容氏面色一暗,眼里的嫉恨一闪而逝,“三弟妹真本事,攒下不少钱吧,竟能负担读书这样大的开销。”
赵氏从来不是好惹的,听容氏语气酸里酸气,道:“嫂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咱每月向公中上交的银两,仅够一大家子吃用了。”
“你这话是说咱们都是靠你养的?诛心呐,家里的活儿你可干过分毫?若不是咱几个在家里铆足了劲儿,你能去外面体面?”容氏道。
赵氏冷哼,“若是说家里,二嫂都没支声,大嫂何必急跳。”
容氏一听,自是不依。
“三弟妹,别以为你能在外面挣几个臭钱,就可以昧着良心说话,咱和孩子她爹起早贪黑,不是忙着田地就是忙着家里,就连三个孩子也没闲着。”容氏说到这里憋见周氏过来了,忽的哽咽起来,“如今倒好,竟是被三弟妹说的一无是处……”说着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咋回事?大过年的,你哭啥?”周氏一路上已听了大半,夏志茂的工钱如数上交,可赵氏偏不,最后还得依着她,近日她察觉赵氏愈发拿她的话当耳旁风,她还没聋呢,思及此对赵氏更为不满。
容氏期期艾艾,半遮半掩地将刚才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娘,您可要给咱做主,不待三弟妹这般欺负人的。”
“老三家的,虎子读书这般大的事儿你咋不跟家里商量?你眼里是没有咱和你爹了吧。娘知晓,你能干,能挣钱,全家都得看你颜色行事,你才是家里的老祖宗,是不是还要娘立个牌子将你供起,你才满意?”周氏恨恨道。
赵氏再浑,也是媳妇儿,婆婆的话说的这般重,她只能忍着,面色难堪,也不言语。
“咋的,你那张嘴不是挺能说的,这会儿子是哑了?”周氏见赵氏不吱声,心里得意,似要将这段时日的闷气发泄出来。
“娘都这般说了,自然咱说啥都是错的。”赵氏道。
“你这是不服气?”周氏道。
赵氏哼了两声。
“既是这样,虎子读书一事待咱给你爹商议后再说。”周氏说着也不顾赵氏如何,径直走了。
赵氏急了,一股怒火不禁从内里窜了上来了,大声道:“娘,虎子读书的束脩不会从公中出的。”
周氏嘴角上扬,脚步不停,其实她并不是真不愿让夏虎读书,再怎样也是二房的孙子,如是日后有了出息能不孝敬她?况三房正打算让夏志健读书,二房岂能落后,刚才那般,一来是想压压赵氏的锐气,二来是关乎束脩,赵氏已说由她自己负责,虽说目的到达,不过得晾着,不然日后二房的媳妇儿有样学样,都爬到她头上了。
赵氏瞪了眼容氏,回了屋子。
“咋的,何人能将你气的这样?”夏志斌道。
“除了婆婆,还能有谁?”赵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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