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打听。沈先生说知道了,你们有你们的规矩。
林先生在十几天后又到了一回金沿县城。县城的驻地叫芦塘,都叫它芦塘城。林先生把正事办完后,晚上和杜掌柜的又喝了几盅。杜掌柜给他说,日本倒是投降了,从中国给赶出去了,现在两党打得很凶,也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身份是不能暴露的,形势比以前更复杂。
林先生把自己在范家川的发展情况说了一下,杜掌柜说这个上面可千万不能急,也不敢急,这可不是农村的赶集,见人就吆喝。你刚才说的这两个人,那个范老大没问题,他就是一个乡里人,历史简单也清白。你回去给他多讲些道理,要从思想上让他脱离那些小农小家意识。至于这个沈得文,毕竟在外读过书,有些情况我们不一定了解,你尽量还是要提高警惕,把自己保护好。
林先生多少有些后悔,看来自己还是有些嫩,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不应该给沈先生说那么多,有时候给自己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林先生接到范家川一个人送来的一封信,说是城里大药行的杜掌柜让人给他带来的。他激动地从信封里掏出一张纸,信封连口子都没封。纸上见着:杜仲缺货,陈皮已到,可过几天到城里来取。
林先生看到这几个字,兴奋坏了,这是杜掌柜和他约好的暗号,陈皮指范老大,杜仲指沈得文。这句话的意思是沈得文不能吸收,范老大已经通过审查,可以吸收了。
林先生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毕竟这是他在范家川做的第一件大事,他竟然吸收了一名共产党员!他也在心里纳闷,这个沈先生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他可是有文化,那要是吸收进来,比范老大搞革命工作起得作用更大呀!
这一天晚上,人们都聚集在范老大家里吹牛。范老大从炕上跳下来往出走,大家都估计他是出去方便,给他往过让了让道。后来有几个人到茅房去了回来,也没有见范老大。都说这范老大今晚干嘛去了?不会是到马寡妇家听窗根去了吧?于是都哄堂大笑起来。笑声还没落地,范老大从外面进来了。
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你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到马寡妇家听窗根去了?他说你们一天净是在那里胡嚼舌头根子着哩,我是个伯子哥,能干那些事情?我是出去上茅房呢,又去把老五看了一下,人家范志信的娃都生下了,这个老五还是个光棍,心里还是着急么。
大家一听这话也在理,又开始扯别的话题了。
晚上睡下的时候,范老大婆娘扯着他的耳朵说,你给我好好说,你到底干嘛去了,上茅房顺道看了一下老五?亏你能说得出来。老实说,你不会真的去玉秀家听窗根去了吧?
范老大一边把耳朵用手保护着,一边说,是给林先生帮了个忙。你这么拽着让我咋说么,白天说好的事情,他说饭罢了让我去一下,那会才记起来了。
范老大今晚出去办了件大事。当林先生告诉他说,你被吸收了!他当时就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其实他就是不激动,也不怎么会说话。他就问,那我下来咋整?林先生说晚上吃了饭,你到我这来一下。你那里我知道每天窝着一堆人,你跑着来,快去快回。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药铺,门已经闩上了。他在外面敲了一下窗户,门就开了。范老大闪身进去,林先生把头伸出来两边看了看。外面黑古咕咚的,什么都看不见。
范老大想像着点上三柱香,他和林先生两个跪在地上,敬天拜地,然后喝血酒。评书里不是都这样说的吗?真实的情况是林先生也没有点香,只是代表“组织”接收他的加入,后来就是跟着他宣了誓。他很笨拙地和林先生握了手,告诉他,从现在起,你已经是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了,你要担负起党交给我们的任务,发动一切可以发动的力量,夺取全国的胜利!
这些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