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问到了范老四和程二少有什么过节没有。对于这个问题,肖子铭在进来时间不长就已经估计会问到这个问题,他也一直在想着怎么把这个问题回答得体,还不露破绽。在他的理解中,范老四是一个比较危险的人物,尤其对他可能还会构成生命威胁。
他做出一种欲言又止的样子,老徐鼓励他放下思想包袱,有话直说就行。他就说自己是个外乡人,夫妻俩在这里让人家程家收留,有些话说了怕工作组认为他屁股坐偏着哩!炕上的老辛都笑了,说我们也打听过了,这程家虽然是地主,在地方上倒没有什么坏事和民愤,你就说吧。
他从马玉秀说起。把他听到的一些事情都给讲了,马玉秀男人死后如何困难,范老四如何乘人之危;后来不是程盛泉照应,反正她这日子难过。最后强调了一下,就因为这个马玉秀,东家只给兄弟分了个口粮田,别的什么都没有。
工作组的人都听出来了,这个范老四纯粹是公报私仇。但大家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离开这个地方?按照他们的判断,范老四是个好逸恶劳的人,范家川的生活不比外面的差,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这种懒汉是不会出去讨生活的,这才是工作组感兴趣的东西。他们甚至怀疑这个人在外面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又躲回老家来了?
据他自己说,他是和解放军一起进的城,这一点都要查实。老辛怀疑他不会是国民党的逃兵吧?这个没有证据,大家也都是随便说说而已。
肖子铭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改莲紧张地问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他就说工作组现在开始行动了,估计这个范老四这次跳腾得这么欢,弄不好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第二天,范老四又准备到程家报到,完了出去和工作组一道丈量土地。路上遇到范老大,说让他不要去了,工作组说地方上的人就不要参与了。他听到这话就有点怅然若失,毕竟这件事在范家川是一件很让人注意的事情。当然现在不让地方上的人参与,那就没办法了么。
一帮子人在一棵树下面乘凉,扯着闲话。有人看到他过来了,就说:“范工作组,今天你怎么没有去丈量田亩啊?”
他听到别人叫他范工作组,反而感觉很有味道。学着那些干部们的口气说:“今天工作组的人通知了,地方上的人就不再参与了。”
那些人就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他莫名其妙。有人一句话给揭穿了谜底:“不让地方上人参与?那肖子铭是天上来的?这会肖子铭还跟着工作组的人在地里拉绳子呢。你是让人家不要了,还来给我们吹这些牛!”
他不相信,以为他们在拿他寻开心。后来不死心,又偷偷绕到后面的田里看了一下,果然除了他以外,范家川的那几个人都在!这分明是人家和大哥商量好了,臊自己的皮呢!
他找到大哥家,大哥不在。大嫂也不理他,一问大哥哪里去了,大嫂没好气地说,你问得古怪,他到哪里去,还要我给你汇报?把他噎得说不上来话。
肖子铭问工作组,土地丈量完了以后准备做什么。老徐说,把底子摸清以后,就要根据原来的财产状况等综合一下,搞土地改革。把范家川的田地都分给大家,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土地。肖子铭问什么时候解放?工作组说快了,现在全国到处都已经在开展工作了,最迟明年吧,全国都解放了。
没有等到明年。在范家川老一辈的印象中,民国三十八年这个纪年法,被宣布成了历史。当县上和乡上工作组都进了范家川的时候,人们才知道,在遥远的北京,有一位巨人大手一挥,向全世界*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
范家川没有人去过北京,更没有人能想像到那个多少万人欢呼的场面。他们惊讶于世道又变了,他们看到有那么多的公家人进了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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