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和解放当兵走了，这让范家那几个怕水寒的人多少松了一口气，最起码这几年不用见那个提个大铡刀唬人的愣头青了。

    至于蒋小拴，人们只是听他在有些场合说他和金沿县城有名的江湖老大丁爷多么多么熟，也只当他吹牛罢了。

    林转转的婚事最终提上了日程。在这中间又发生了一件让人很丧气的事，那就是林转转等了几年的王志成，不小心把腿给摔断了，养了好长时间才好，这才来娶林转转。

    林先生终于能松一口气了，再怎么说，林转转能嫁出去总比老在娘家强。

    这一天的日子也是林先生专门请人给择的黄道吉日，他亲眼看着转转望着王志成那幸福的眼神，心里也就想呀，这人呀一辈子到底什么是幸福呢？

    林家来的人很多，林转转的两个妹妹一个弟弟隆重地来送这个大龄姐姐。

    王志成成了人们捉弄的对象，好多人都认识这个人，以前的公社书记，没有想到他最终娶了林转转。

    林家的小院热闹了一天后又归于沉寂，林先生和程盛泉两个坐在他家的院子里，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很大的事情。

    小凤又生了一个儿子，听程盛泉说，他们一家商量好了，这个孩子准备让他姓程，名字也让程盛泉自己去取。

    “嗨，亲家呀，”在没有人的时候，程盛泉总是这么称呼林先生。

    “你说这范家川呀，我觉得我程盛泉其实活得挺有滋味的，你说是不？我隔几天到台子上接受革命群众的批判，可回到家，咱一家热热火火的，比他有些人冰锅冷灶的好得多。”

    林先生知道他说的人是范老四。范老四现在又成了运动积极分子，可是回到家，却是另一番光景。

    蒋小拴在村里基本成了一个二流子，以前还有个水寒和解放三个当朋友，当这两个人都当兵走了以后，他便成了一个猪嫌狗不爱的角色。

    人们都躲着他走，一方面人们总认为像他这种家庭的人没有什么教养，另一方面，人们想当然地让自己家里的女孩子和婆娘都把他躲着点，人们认为，这种人肯定对女人有一种病态的渴望。

    小拴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他能感觉到人们对他的排斥和那种装出来的客气。他在背后总是用最可恶的语言咒骂他们，也真心地想念那两个在部队上当兵的好朋友。

    当然也有例外，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把他当成一个躲避的对象，这两个人都成了他心中的好人，他想着总有一天，我要用自己的行动证明，我其实是一个好人！

    这两个女孩子一个是沈照琴，一个就是肖水寒的妹妹肖合作。

    沈照琴并没有觉得这个蒋小拴有什么不好，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人们都把他形容得那么坏。

    其实从心里来说，她对蒋小拴不排斥的一点还有一个原因，因为蒋小拴是水寒的好朋友，而水寒却是她的......

    自己是水寒的什么人呢？这个女孩子总在心里恨恨地想。

    肖家老二呀，你到底要怎么样？你为什么看不上我？

    后来又仔细一想，人家也没有说看不上自己呀，他对自己没感觉。什么是感觉？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每次看到水寒的时候，就心惊肉跳，不由自主地那种。

    小拴也感觉到了沈照琴对他不像别人，所以从心里就对沈照琴和别人不一样，平时说话做事也就和别人不一样。

    至于合作，对他就像对待一个大哥哥一样。他在心里也把合作当成自己的妹妹，亲妹一样。

    水寒当兵走了两个年头了，人们对斗争的热情似乎没有以前那么高了。疲沓的人们在队长的哨子声中走向地头，继续着那没有什么效率的出工。

    合作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她不再读书，成了村里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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