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范老四那屋子,垫垫就皱起了眉头。一股脚臭味让她有些反胃,又不好意思说走,只好说四哥你的被子在哪,抱来我给你缝。
范老四当然抱不来被子,倒是把她给抱住了。沈垫垫没有料到他来这一手,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她说四哥你这是干啥呢,你把我放开。范老四说我早就喜欢你了,你让我亲热上一回,以后我回过头来娶你。
沈垫垫也是平时在家里干过农活的,手里有两把子劲。她拼命挣扎着,说四哥你可不要胡来,我把你当哥呢,你咋能这样。再不放开,我就喊人了。
这一下倒是把范老四提醒了,他把沈垫垫一边往炕上按,一边把他那臭烘烘的大嘴往她的脸上啃。沈垫垫到底是个女娃娃,反抗了一阵子就没有了力气,哭着求他:四哥你把我放了,啥事都好说,我还是个姑娘家。范老四喘着粗气说,是个姑娘家更好,回头我就娶你!
院子里传来有人喊着“老四老四”的声音。范老四慌了手脚,趴窗格上看的功夫,沈垫垫趁机逃了下去。
院子里喊的人是沈先生。他喊了几声,范老四出去问他有啥事。他说垫垫是不是在这呢?让她把红薯赶紧给拿过去,她嫂子在家等着呢。
沈先生没有进屋,沈垫垫出来拿了笼子就走。范老四说先生哥,我让垫垫给我帮着缝一下被子,把妹妹麻烦了。
沈先生在前面走,垫垫低着头在后面跟着。沈先生回头把笼子接过来自己提着,兄妹俩都没有说话。一进家门,沈先生说垫垫,你一天到处乱跑啥呢,不是有人给我说,今天你把丢人事就做下了!
垫垫一听就哭开了。嫂子说你把垫垫咋了,弄得哭着,哪像个当哥的。沈先生就叹口气说,今天不是那个肖子铭,咱垫垫就让那个范老四给祸害了!
沈先生下学,准备到药铺下两盘棋去,迎头遇上了肖子铭。肖子铭说沈先生闲了?沈先生说闲了。肖子铭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看到垫垫和范老四往他家去了。沈先生没明白,说到哪去了?他又说,范老四把垫垫叫他屋里去了。
沈先生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往范老四家跑。到门口他想闯进去就不好收场了,还不如在院子外面喊,给大家留个脸面。他主要担心的是,妹妹都二十了,可别把事给弄着不好收场了。
嫂子一听也生了气,说我把你几个嫂子都叫上,撕破他那张狗脸。沈先生说反正咱们垫垫也没吃啥亏,装着算了,说出去我们也抬不起头,垫垫以后还要嫁人呢。这个范老四,我看这个货迟早要收拾!
范老四在沈先生面前装了两天,看他也没有什么反应,胆子就慢慢地又大了。只是沈垫垫现在对他有了防范,再下手是不可能了。
他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对地/主阶级和反动分子的斗争上。人们对程旺泉到底是死是活都没有个准信,他就借着说是乡上领导说的,其实哪天哪天就枪毙了,通过好多人的嘴,大家都相信,那个当年的程旺泉程东家真的已经死了,这种事情在邻近几个村也是常有的事情,南洼坡的那个地主都死了好几个月,家里人才从别的地方知道的。
范家川的人已经基本上相信了程旺泉已经被枪毙这个事实,林先生也没有得到更准确的消息。几个月前,有几个人来到村里,找村部的人谈了,主要问的是程旺泉在解放前到底有没有血债的事情。当时他和范老大还有沈先生都给来人说,这个程旺泉在解放前总的来说,也没有欺压老百姓的事情。后来到底怎么了他们也不清楚。
程家两个太太脖子上的牌子都换了,比以前的更重。范老四不知从哪里又搞来一个调治牲口用的木墩,挂在大太太的牌子下面,那个绳子都已经勒进脖子了。
最近陪着批斗的又加了一个人,他是沈先生的一个远房侄儿,前几年也不知道到外面什么地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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