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弥斯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不,是已经干了什么的时候,他正站在那位受害者伊礼苏侯爵与杰斯帕·洛法里安之间,沐浴在一众贵族惊为天人的目光之下,以极端潇洒的姿势向洛法里安侯爵伸出代表抗拒意味的手。
“……你胆敢推我?”
纵是洛法里安也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瞪圆了眼睛,“报上名来。”
但只有弥斯自己知道的是,那不过只是表象。
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酒劲……竟然这时候才……看在主的份上,我到底喝了什么?!!”
弥斯在心里暗自叫苦。他只能感觉到持续不断的热流直直朝他的脑袋里冲击、翻滚,试图麻痹他的意识;似乎有一种冲动贯透全身,赋予他一种将哪怕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就立即付诸实施的、难以描述的奇妙行动力。
是那两种名贵酒水的其中一种?还是说,是两种酒混合在一起的作用?他分辨不清。
他知道的只是,再一次,自己用乍听上去满是挑衅意味的语气回答了对方。
“无主的骑士,弥撒铎·梅耶尔,雷·兰吉尔·泽文大人的学生,尊敬的大人。”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躲在一旁不远处的寇林——他正捂着脸,完全一副“完了,全搞砸了”的表情。
是的,他自己当然也知道对方是个如何不好惹的角色,毕竟寇林已经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强调过这一点;他当然也知道了宫廷有宫廷自己不成文的规矩,而对此一无所知的自己,在此种情势下强行为他人出头是一个显然愚不可及的鲁莽举动。
“嚯嚯,一条狗。”
然而,洛法里安似乎并没有被弥斯的从第一波的短暂交锋中,弥斯学到了什么的话,那就是对手的速度远在自己之上。
杰斯帕·洛法里安的出击迅速、凶狠且绝无迟疑。若是仅凭身位和步伐去闪避,这个时候他的颈动脉或许已经泉涌如注了。
所以,在翻转起身、垫步疾退出去的过程中,他反手抓起了桌上的镀金烛台。
烛台交错纷繁的枝桠结构恰在这时为应对利器攻击提供了百叶窗似的栅形防护。只需将其置于对手的进攻路径之上,它就能轻易地卡住匕首的利刃——事实上他也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而又由于是反手持握,弥斯只要将已经夹住匕首的烛台向外侧用力下扳,他甚至能不费吹灰之力地达到缴械的目的。
杰斯帕·洛法里安并未因为遭到反制而感到受挫。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仿佛在对弥斯的应对表示赞赏,尽管,他的攻势还远未结束。
他直接放弃了匕首,伸手攥住弥斯的前领,另一手则借着快速迅猛的突进直揽弥斯的脑后——
——连续两发凶狠利落的箍颈膝撞,直击弥斯的面门。
情急之下,弥斯立刻举起双臂阻拦,并未想到这正中了对方的下怀。
膝撞只是一个幌子,为了将弥斯的手臂牵制在一个相对固定的防御位置。
——他的真正目的,则是通过膝撞的掩护,抓取对弥斯手臂的控制,再次施展他拿手的霸道摔投技巧!在近身摔投这个领域内,凭弥斯现在的能力完全没有与之竞争的资本。
如今要挣脱已经太迟。
*
然而事实上,弥斯并没有要逃脱的意思。对当下的情势,他有一些独特的想法。
的确他的手腕和衣领都被置于对手的控制之下,但换而言之,对手的双手也同时被“控制”这个动作所束缚,无法进行其他的行动——比如防御。
或许拘泥于竞赛规则的人会显示出对机会的盲目,但弥斯从来不会错过,因为哪怕是被大多数骑士视为不光彩的伎俩,在风暴崖的规则下都是司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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