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来说,要在一个地方一眼认出贝汉默大人的身影并不是一件难事。以他那魁梧如熊的体格,即便是在风暴崖最为健壮的人之间也尤为显眼。
然次日,怀着这样的想法踏进工房的弥斯却没能立刻找到他。
坐落于风暴崖城墙的西南角,这座稍显偏僻的工房似乎与弥斯印象中的铁匠铺子相去甚远。没有喷涌而出的烈火和烤人的高温,也没有蒸干了的汗臭和的黑皮肤大汉;侍从只有寥寥数人,地面也干净整洁得完全不像干这种粗活的地方,且只在角落里生着两个不大的锻炉。乍看上去,这不过是个由砖石随手砌起来的c紧靠城墙的小屋子,甚至连其它隔间都没有。
不过这些全都不是最让弥斯在意的部分。
最令他在意的是那一方高大无匹的方桌,其边缘的高度足足到了弥斯的下巴。它占据这个房间的大部分空间。
不,那大概不是桌子吧?石台?弥斯说不清楚。但,那上面凸起来的部分才格外地引人注目。
——不如说是令人惊叹。
“那是铁铸的一座城?”
“是伽尔撒城。”
熟悉的浑厚声音从方桌的背面响起。从高大的城池模型后面,骤然冒出来一个硕大的脑袋,吓了弥斯一跳。
单是大脑袋并不足以让弥斯吓得蹦起来。
让他这么吃惊的是这颗脑袋的怪异程度——
那两颗圆得像球一样大而突出的眼睛,不仅没有瞳仁还反着光!
这完全就是巨怪啊!
——弥斯“唰”地拔出了佩剑。
“喂!弥斯,住手!是我!!”凸眼睛的大头巨怪急忙摘下了脑袋上佩带的奇怪皮质头环,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贝汉默大人?!”
“除了我还能有谁会蹲在这种逼仄的烂地方吗?”无奈地叹了口气,贝汉默大人一脸郁闷地将带着两个圆眼球的皮环戴回去,“你小子就是专程来这儿砍我的?”
“很抱歉,大人!”收剑归鞘,弥斯的注意力却完全被那两个小球片一样的东西吸引住了,“请问您头上的那是什么玩意儿?”
“你没见过吗?这是曲面玻璃,很贵重的玩意儿。”
“做什么用的?”好奇心泛滥的弥斯继续追问。
“为了解决一种治不好的病症。”
“啊?大人您得了绝症?!”听到这个“噩耗”,弥斯吃了一惊。
“啊,这么说的话算是吧,完全没办法治好的病。”贝汉默一边用手指点了点脑袋一边若有所思地想着,“差不多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开始就得上了。啊原来你不知道啊我好像的确没有和你提过。”
“难怪抱歉,大人我不知道”
“嗯啊?你难怪什么?”
“您今天的样子,格外地反常抱歉我不该问那么多的!”脸色煞白的弥斯连连鞠躬道歉。自己竟然撞上了如此糟糕的事情。
“反常?”
“今天的您听起来似乎温和得过分。”
如果是平时的贝汉默大人,早就骂咧着一脚踢过来了。不过他听说将死之人的脾性总会变得柔和一些大致是因为看开了的缘故吧
“不过去问问迪里埃阁下,应该总有办法的!实在不行的话,用‘圣迹’试试?大家应该都会帮助您的!我是说,请别对生活失去信心!”
“哈?”
还没有跟上正放飞思路的弥斯,贝汉默大人当然被这番莫名其妙的话搞得一头雾水。随后,他立刻明白——弥斯会错意了。
或者说,他方才的回答的确过于惹人误解。
指着自己眼前的两块曲面玻璃,贝汉默大人颇为费心地向他解释道:“不是什么致死的绝症,只是眼疾而已。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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