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辽阔无垠的百万里大山,山中奇花异草遍地,飞禽走兽齐鸣,清越的鸣叫声涤荡天地响彻万里,万尺之上悬挂的瀑布轰鸣间击碎岩石,参天古树的繁枝茂叶之上庇托了一代又一代人,那里是如此开阔大气,那里,是娘长大的地方。
君瑜正满怀憧憬幻想着那般朗阔高远的地方,心里琢磨,是不是手头之事完成后,带着娘亲再回一次广袤的巫山,然而容漪水接下来的句话却惊得她久久无法合上嘴巴。
“小瑜儿,娘有了你后曾让大巫帮你推算过,大巫是山里的神,他很少说话,但说过的话无不应验,他和娘说你一生注定不凡,但你命中有大劫,此劫不除你活不过十岁”
容漪水此时目光变幻,里面氤氲着君瑜看不懂的神色,“大巫还说,这个劫在咱们的尘世,如今还无法破解。”
她音色越来越缥缈,越来越轻,彷如一根羽毛飘荡而下“所以娘就想啊,既然咱们现在无法破解,那么别处呢?”
君瑜刷地瞪大眼,眼中充满不可置信的神色,别处还有哪里是这个世界的别处?!
容漪水依旧是轻如羽毛的飘渺飞旋声音:“所以娘就问大巫,能不能把你送去别处娘就你这一个女儿啊”她轻轻抚着君瑜的乌发,眼中沉淀着岁月的温柔,“娘不求你大富大贵命中不凡,娘只想让你好好活着,不想让老天在你年华正好之时就把你带走,娘想,娘想看你平安喜乐过完一生。”
君瑜瞳孔剧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此时又翻起滔天巨浪,浪头滚滚将她一向明镜的心拍成裂痕道道。
此时月已偏西,前院的宴席早已散尽,缕缕轻柔而涤荡的风将空中似有似无的酒香送进鼻端,闻着那醇然的香气,君瑜觉得自己许也是醉了,不然为何现在脑中浑浑噩噩迷茫一片,她理解却无法想象——这世间居然有此种女子,为规避未临世孩儿未来的虚无劫难,而想出如此极致近偏激的想法——将她送去别的世界。
容漪水轻轻抚着君瑜绸缎般乌黑丝滑的发,慈爱的目光安抚爱女震动的内心,她温和笑笑:“傻女儿,你在仙山呆了七年还没参透这个九牧吗?它本就是一片充满奇迹的大地,这里不止你的仙山有仙法,大巫作为巫山的守护神也是大能通天,你在我腹时他就将你的三魂三魄送走了,大巫说这样便可瞒山过海,你魂魄齐全回归之前便给了老天你已身死的假象。”
君瑜眼神震动咬着下唇,她娘笑得狡黠而自豪,声音少有的带着些许波澜壮阔,似回到了天地广袤的百万里巫山随风而荡,她张开双臂,一个拥抱天地的姿势。
——“我的女儿怎么可能是痴儿!如今,老天都找不见我的小瑜儿,我的女儿此生不必受所谓命运的约束,她将成为这茫茫九牧最自由翱翔的鸟儿!”
君瑜直直地看着她娘,浑身散发荧光的娘亲在皎洁月色笼罩中显得如此圣洁无暇。
看着这样的母亲她嘴里微微发苦,自己确实逃离了这个世界的命运,但母亲却没有,她为自己饱受了三年的尘世嘲讽世态炎凉,甚至只和神智完整的君瑜仅相处了短短一个月便被毒害而死。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娘,您知道是谁害的您吗?”君瑜问得苍凉心酸,她暗暗发誓,定要找出害死母亲的人让他生不如死!
容漪水本双眼微闭面向月色笑得明媚,听见君瑜这句话她立刻张开眼睛看向君瑜,眼中是少有的严肃之色。
“君瑜,不用为我报仇,除了你,娘对这世间本就再没什么留恋,”她拉过君瑜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摩挲却语气坚定,“娘说过了,这辈子只愿你活得随心快活,你若因娘的死再陷入世间的恩怨危难,那娘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君瑜低头抿着唇不说话,眼中明明暗暗盯着自己的脚尖,薄而亮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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