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涂上金创药时伤口冰冰凉凉,宛如炎炎夏日浸身在清澈沁凉的小溪般,浑身通彻舒适宜人,药物顺着伤口融进血肉中后就逐渐变暖,伤口周围又似酷寒冬日靠着一团阳阳炉火,温暖适宜。
纵然兖日皇室有许多疗伤圣药,但并无一种如君瑜手中药好。
因常年遭遇围追堵截的刺杀,身上的大伤小伤早已不计其数,金创药也成了萧宸身上的常客,他清楚地知道,如此种珍贵的圣药千金难求有价无市。
如文者爱墨雅者赏菊,萧宸他们这种经常舞刀弄剑受伤的人对于药物,也有一种特殊的珍视与爱护之情,毕竟后者甚至能够在遭遇生命危险时将自己从鬼门关前拉回来。
于是,看到君瑜为他腹部敷药时毫不吝惜,洋洋洒洒地浪费了大半瓶后,萧宸一开始只是发愁地盯着洒在地上的粉末,后来干脆动手又将金创药抢到自己手中:
“别浪费这么好的药,免得你受伤时再无药物治疗,”他小心翼翼地歪着头为自己肩膀上药:“我自己来,一点就够了。”君瑜退到一旁,看见萧宸小心谨慎地,几乎一个粉粒一个粉粒地往伤口上撒,好笑之余又想,
——听闻兖日皇室富贵至极,每位皇亲国戚家中都珠宝铺路金沙漆墙,皇子们的金库更是不用多说,那么是否是因为经历过极度缺少药物的困境,才使得历来奢侈淫靡的一国皇子才造就了对于药物如此珍而重之的态度。
敷好金创药后萧宸和君瑜要绷带,却看见她啃着手指一脸探究地打量自己,萧宸笑笑:“想听故事吗?”
“当然,不过若是说完之后使你阴沉着脸,那不讲也罢。”君瑜避过萧宸伸过来讨要绷带的手,她拿着绷带比量了下角度就上手帮他包扎起来。
萧宸动了动手臂,摆了个方便她包扎的姿势:“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面临如此之多的死亡,也是迄今为止还无法在我脑海中消失的烙印,”
“没什么不能说的,”他耸耸肩:“当时死的都不是我手下,只是因为血色给我的冲击太大,才记忆如此深刻。”
萧宸肩未耸完就被君瑜一掌拍回原位:“想讲故事叙回忆就老实说,别动肩膀!”
嘟囔句“粗鲁”后萧宸不再做多余动作。
他双目悠远望着跳跃的灯火,火苗状如一滴滴掉落的泪和抛洒的血,似有刀光剑影凄厉嚎杀自虚空中来,如雨血色中他声音亦悠远:
“众所周知我是二皇子一派,长庚三年路南王领十万大军造反,彼时兖日同周边蛮族正战事吃紧,仅有三万尚可调动之兵。”
他皱着眉:“大殿之上父皇询问我们几个谁愿领兵点将前去铲除叛逆,父皇说若能凯旋,回宫后便将歇雨阁赏赐下来供其宫门下钥后歇脚休憩。”
萧宸转过眼眸看向帮他包扎好已坐在对面的君瑜,仔细解释道:“除了太子外,束发之后的成年皇子就不能再住在宫里了,必须搬出皇宫另立府邸,若有大事商议到宫门已下钥,那么无论多晚都要用最快的速度出宫。”
“虽然歇雨阁是宫里最外围的宫室,但父皇此举,无疑告诉众位有心争夺太子之位的皇子,此仗若是能够打赢,保不准回宫后就能被立为太子。”讲到此处,萧宸微微顿了顿,似在细想那时众皇子内心的挣扎。
自进屋后就被烧上的水嘟嘟烧开,君瑜适时起身去泡茶。
温杯,醒茶,冲泡。
不一会儿,清香之气弥漫开来,君瑜端了杯递给萧宸。
萧宸顺手接过轻饮一口,他回过神来眼睛一亮:“气味典雅,入口馥郁,好茶!”
君瑜笑笑,自己也捧了一杯坐回原位,不时小口抿一些。
萧宸低笑两声,也学着她将茶杯捧在手心里暖着,想要开口继续讲,却怔了下,有些不好意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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