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景然死了,但他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这么死的。
当被匕首洞穿心脏的那一刻,褚景然感觉自己就像被夏夜的蚊子冷不丁叮了一口,虽未觉得有多疼,但指尖却本能的收拢了一寸。
他清晰的感觉到,在他手指收拢的那瞬,紧拥着自己的男人全身蓦然的僵硬,微不可闻的声音钻入耳廓,“别怕。”
随即一如无数个日日夜夜,回响耳畔沉稳的声线徐徐传来,“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而已,怎么还劳烦肖爷大老远的专门带过来,好了,事情也谈了,游戏也玩了,尸体就不留在这里脏肖爷的地,我就不留在这里扰肖爷的雅兴了。”
小玩意?不知为何,褚景然这刻分明已开始有些混沌的大脑,却意外的将这三个字记得清清楚楚。
紧接着,他感受到就着这个半拥的姿势,他被男人带离了那间关压了他三天不见阳光的废旧仓库。
男人的脚步有些急,让他踉跄的脚步有些跟不上,喉咙中不受控制的温热一直往他嗓子眼钻,泛着腥味儿的铁锈味自口腔中极速蔓延,味道竟比不久前他角色杀青时,含入嘴中的血浆更让他恶心。
终的,褚景然咳出了满溢着胸腔的第一口血,殷红的鲜血全部喷在了男人宽厚的肩膀之上,他想,他或许就是故意的。
耳畔的咳嗽声与肩膀传来的濡湿触感让行动中男人脚步猛然一顿,下一秒,褚景然就感觉自己被一双宽厚的大手扶离了久靠的肩膀。
心口蓦然被用力按住,伴随着身后不远处传来的惊天爆炸声,一句夹杂着男人无尽的惊慌怒吼声乍起。
“医生——!!!”
血液快速自身体内流逝带走着褚景然体内所剩不多的氧气,他的整个世界在此刻都慢了下来,时间,空气,呼吸,惟一例外的是那瞬间的麻木过后,胸膛起伏间,心脏处传来宛若刀刀凌迟般的剧痛。
“别怕,别怕,小然你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男人的语气虽是极力的维持着镇定,但话语中的每个字却都泛着颤,甚至于他那只按在他心口上,记忆中拿着枪从未偏过一分的手,也在剧烈的哆嗦着。
耳畔边混乱的脚步声响起,模糊间,他听到有人在说话。
惊惧的颤抖,“伤伤的太太深了,血止不住这这怕是不行了,”
“庸医,滚。”满溢着惊怒的爆喝。
褚景然感觉自己被再次抱了起来,“坚持住,马上就能到医院,小然坚持住,小然,”
褚景然想,这定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画面。
蓦地,他忽的很想睁开眼看看他此刻的模样,是否还是如记忆中那般面色沉稳的永远不动如山,是否还能万事胜劵在握的淡然如水。
费力的动了动眼皮,褚景然却发现半阖的眼前一片模糊,然后,渐渐地,他感受不到太多外界信息,慢慢的,只能听到透过衣衫传来砰砰跳动的心脏声,以及回荡在耳畔一遍遍无意义重复着的小然小然两字。
在彻底的跌入黑暗前,不知为何,褚景然脑海中蓦地冒出了不久角色剧本中的那句台词。
对比起死亡,活着有时候或许才是最痛苦的。
蒙蒙胧胧,褚景然感觉自己好似一尾无根的浮萍飘浮在虚无的黑暗,仿似涤荡尽了世界的尽头,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的脑海中似乎响起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话音落下,一股透心的清凉直袭脑海深处,让褚景然蓦地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入眼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黝黑。
就在褚景然还在想着方才是否是自己死后所产生的幻觉时,脑海中略带机械的电子音再次凭空出现。
不是幻觉。这是此时褚景然头脑中的第一个想法。
只是双眸微眯,褚景然凤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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