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推断,那巡按刘御史今日被锦衣卫打了脸,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另有行动,说不定此刻奏章已经往京城而去了。
也就在这时,他心中突然对大明的国都,那个不算遥远的地方有了几分向往之情。
前世,父母也曾带着他到京城游览过,也曾在广场围观过升旗仪式。
那么,大明的皇都现在是什么样的呢?
是不是没有城管的大明皇都真的很脏乱差?
沈沐要走,诸位才子文士们并没有阻止,事实上他们今日在赴宴之前心中也多有许多愤愤不平之意,可刚才看着沈沐这个锦衣卫说话间一番笃定的样子,让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再继续追问下去。
这些才子们出身贫寒的很少,大多都是徽州府一些大家豪绅之子,他们身后站的不是他们一个人,而是他们一家人。
即使他们对沈沐的观感还不错,可他们同时没忘记锦衣卫是如何的无孔不入。
如那荣致真与弥勒教有勾连,他们这时强出头,也得一个通匪的名头咋办?
更别说,万一触怒了锦衣卫,惹来锦衣卫嫉恨,这年头,谁家没点烂事。
要是被锦衣卫抓住把柄,到时可是要连累全家人的。
如果那荣致幸运,最后没事,他们也算曾尽过一点心力,对荣致也有了交代。
“各位兄台慢用,小七送送沈兄。”
胡七也没有出言挽留沈沐,而是起身送行。
两人相携走出酒楼。
向前又走了几步,胡七看到前后左右无人,这才放低声音道:“沈兄,你也知小弟我与荣县令也有几分交情。
正因为小弟与荣县令有几分交情,才知他年幼丧父,家道中落,仍不改其志,苦读诗书,终于获取功名,来这绩溪县任职。
到这绩溪县任上,他更是惩强扶弱,爱民如子,乐善好施,政绩出色。
如今这天下,你我都知道那些贪官污吏们,蠢禄之徒们都身居高位,享尽荣华富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不把低层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和他们相比,就算荣县令有罪,所犯之事又能算得了什么?
所以,小弟今日只希望沈兄看在荣县令为绩溪县百姓做过众多好事的份上,多向梁百户美言几句,给他一个悔过的机会,就算去官罢职,也无性命之忧可好?”
看着性子原本有些逗比的胡七公子突然说了这么一大串正经的话语,沈沐的神情转为默然。
其实,荣致算是一个贪官污吏吗?当然不是!
可问题就在于,荣致他是一个好官,也许抛开李小有之事,他还真的是个好人,可现在问题是,律法是严苛的,一个好人一辈子只要做一件很大的坏事,却无法用他往日的好来抵消。
也许正如胡七公子所言,这世上不把百姓放在心中的贪官污吏已经太多了,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荣致这样一个好官?
当他心中有了这个想法时,眼前马上就出现了李小有的父亲老乞丐这种弱势群体那绝望的眼神。
放过荣致,又该如何对这老乞丐交代。
而且还有立场问题,他现在是锦衣卫,就必须要时刻想着要维护锦衣卫的利益。
现在昙真死了,荣致与昙真勾结之事就没了真凭实据,虽然还有昙真小徒弟梦白在手里,但这样一个人证,根本就没什么说服力。
就算他现在想昧着心意,无视老乞丐的感受,不再从荣致嘴里套出李小有的死亡之谜,可梁百户允许吗?
梁百户允许他受胡七公子他们这些文人的左右吗?
锦衣卫从来就不是仁慈善良的象征。
如果他这样在李小有的案子上半途而废,又如何面对梁百户,日后又如何在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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