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的地不是哪家网吧,也不是报社,当然更不可能是警察局。
在这座城市的东北角,有一座二战抗日纪念碑,四二年日军东进时曾在这里和国民党部队进行过激战,时间恰巧也在七月,近年来每逢抗战纪念日都有参战过的老兵聚集到这里参加活动。
我当然早就不止一次来过这个地方,虽然自己并没参加过那场战斗,那时候的史有义连长早已“不在人世”。
纪念碑旁还有个纪念馆,一年四季都免费开放,但不是纪念日的时候人并不多。
我走进纪念馆,来到一面墙前,上头有历年聚会的老兵名单,名单每一年都在变短,提醒着世人老兵们的日趋凋零。
我数了数,去年从本地和其它省市来的老兵有六十五人,今年只剩五十七个,也就是一年内有八人过世或者身体不便无法再来。
我把这五十七个名字从头到尾看了三遍,没有一个能让我感到熟悉的。我走到服务台问那里正在玩手机的两个年轻人:“打扰一下,今年七月有一名抗日老战士遇害,你们知不知道?”
“知道,怎么了?”
“请问你们知道遇害者的名字么?”
那两人对看了一眼,摇着头道:“不清楚,你不如去公安局问。”
我心想警察难道没来调查过?当然我也清楚,现在很多小青年都在混日子,在一个地方上班并不代表他们会对相关的事上心。
我不能叫他们的领导来,那样难免引起怀疑,我也不可能等到明年看看名单上少了谁,于是又问:“那么你们有老战士们合影的照片吗?”
“没有,那些东西在文史资料馆,不放在我们这儿保存。”他们显然有点不耐烦了。
我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好说了声谢走了出去。
身边没带小本子,本来还想问他们借张纸记下名单里的名字,但转念一想一个都不认识,抄了也没意义。
我打的来到市区里的文史资料馆,得到的回复是这两年的照片暂时不对公众展出,除非是老兵家属。
老兵家属,我想起了今天凌晨在医院去世的那个老兵。
于是我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医院,好像已经几进几出这地方了,医院可从来不是我熟悉和感兴趣的场所。
我赶到的时候还是上午,没有去岳晓含所在的那个区域,而是直接到急救区,所幸人不多。我问当值护士:“凌晨去世的那位抗战老兵,他的家属还在不在?”
“你是谁,怎么随便进来的?”那护士一脸疑惑地瞅着我。
“哦,我有点事想见见他们。”
“这里是医院,不能随随便便见人。”她显然拒绝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塞些钱给她,可这里是医院,行贿好像行不通。于是我又临时搬出了那个“父亲”:“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检,我父亲叫王建国,也是参加过抗日的老兵”
嘴巴突然停住,似乎时间上算错了,她果然瞟着我问道:“你父亲几岁生的你?”
我眼角抽着,有股想扇这女人耳光的冲动,让我见人不就完了嘛哪那么多事?
但我没有那么容易失去控制,又好声好气说道:“其实我意思自己是抗战老兵的后代,当年爷爷在这里和日军作过战,他年纪太大没法出来参加纪念日活动了,想让我带张今年的合影回去,我想刚去世那位老先生的家属可能有”
我努力编得完美一点,这时一个年长些看上去是护士长的女人走过来,对我说道:“家属还在悲痛中,你认为现在去打扰合适吗?”
这种情况好像没法再应付下去,正在这时又一个护士经过:“咦,你怎么在这里,你儿子在另一头呢!”
我扭头一看,是昨天那个很凶的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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