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退这亲事,总归不能让人家戳我们脊梁骨就是了!
唉,小凝,终究,是我们这种穷亲戚赖上你,还得仰仗你给他们一口饭吃,舅妈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当初你娘去了,我们都没好好照顾你,舅妈……一家,都是厚脸皮!”
项家舅妈低下头抹眼泪,只余花白头发毛毛苍苍的对着人,她是个始终在地里做最累的活、一日都不肯歇的人啊。
秦凝曾经跟她说过,如果她愿意,也可以在家做一点手工活的,但她不肯,说秦凝能给几个病弱的做,已经是秦凝的恩德了,她还干得动农活,不能赖秦凝。
秦凝心里叹气,只能努力的微笑,说:
“舅妈,快别这样说了,我契爹还夸他们东西做得好呢!这也谈不上谁赖上谁,毕竟都是哥哥姐姐们自己做出来的活呢!”
项家舅妈摆手:
“小凝,你不用替他们说话,我还分得清事非,你这个活,要是你愿意给,不知道多少人抢着做,毕竟缝纫机都是你契爹拿来的呢,确实都是我们仰仗了你,一辈子的恩情,我们都得记着,老二,老二娘子,你们几个,到死都要记着,听见了没有?”
项介梁大声说:“娘,我知道,我记着的,确实是小凝妹妹的恩情,我们不会忘的。”
白小荷虽然有哮喘病,但长相很清秀,她也向秦凝笑着,说:“娘,我们都知道的,您说的对,我们不会忘记的。”
项月英刚也想张口说话,项家舅妈伸手过去就是一头皮:
“丢人现眼的东西,你便别开口了!你倒好意思跟你妹妹说!你妹妹比你还小一岁,多么能干,去跟你大姐煮饭去!你遂了你的意了你!”
项月英不敢出声,赶紧去灶上忙去了,但到底放心了,在灶上偷偷对着秦凝笑。
如此情形,盛情难却的,秦凝便留下吃了晚饭。
项家穷苦惯的人家,做的饭菜已经算是待秦凝这个贵客的了,但还是少油重盐的很。
少油,自然是为了省油,据项月英说,他们这么一大家子人,一年都吃不掉三斤油。
重盐,是为了省菜,因为咸了,就能少吃一筷子。
他们家习惯了以这种方式来节俭,可把秦凝吃得,真是太辛苦了,主要是太咸了。
偏偏项家舅妈还讨好的把一盘子咸鱼放她面前:“小凝你吃,这个鱼是你舅舅上回摇船出去买的,腌好了就是留给你吃的,你一个人吃,快吃!”
舅妈说着,就夹了一大筷子的鱼肉给秦凝。
秦凝咬一口,嗷!齁咸!
但,她忽然想起来,成屹峰第一次到她家吃饭,她给成屹峰的咸鱼,她尝过,似乎,也这么咸!
妈妈呀,因果报应啊!
秦凝呲着牙,好不容易把那块鱼吃完了,眼见舅妈又要夹给她,秦凝立马求饶:
“舅妈,不要了,我……吃不惯这么咸的,我够了,真的,我够了!”
再从项家出来,项月英就送了一段路,小声而感激的说:“多亏了你,妹妹,我就知道,我娘还是听你意见的。”
秦凝苦笑,也小声说:
“四姐,其实,我是觉得,舅妈说的也有道理。口音啊,皮肤黑啊这些,确实不是最重要的,四姐你和这个人,主要的问题还是缺乏了解。
唉,当然,结婚这个事,你不愿意,别人逼着你是不行的,但我还是偷偷劝你一句,你慎重的考虑一下另一个方案,这个我可没敢跟舅妈说,我单和你说。
就是,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可以和这个人最后再见一面,单独的说几句话,要是他真的到最后一刻,都马上要退婚了,他也是死活不开口,躲着你,那便真是算了,确实不能过日子;
可要是他眼见着要退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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