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又在担心哥?”
任阿山不看她,伸手挥了挥:“走一边儿去,我不想看见你。”
成屹萍努嘴:“我又怎么了?”
任阿山就是一大声:
“你爸死活不告诉我你哥几时能回来,我叫你写个信去普查队问问你哥,你把地址给方国娇?啊?你不知道你哥不喜欢她啊?”
“我……我知道啊!可是娇娇非缠着我要的嘛!”
“她缠着你你就给啊?你少跟她掺和!”
“妈,你怎么了嘛?那你之前还一直说让哥在她和房爱红里头选一个啊,现在又这样。”
“我爱咋说咋说,不关你的事!”
成屹萍看着母亲的脸,努了努嘴,气哼哼的在母亲身边坐下来:
“妈,你好奇怪啊,一会儿一个主意一会儿一个主意,你催着哥回来干嘛?爸爸不是说了吗?哥根本就不在驻地,另有安排,你让我写信有什么用,他要是回驻地了,他自己不会回家啊,你真是多此一举!”
任阿山忽然抬手,对着她就是一头皮:
“你回你屋去!我不想和你说话,你跟你哥一样,都是来讨债的,孩子都是来讨债的!我就不该生孩子!”
成屹萍捧住头:“妈你干嘛!”
客厅门响了响,成有川推门进来,看见妻子和女儿都在客厅,嘴不自禁的抿了抿。
“怎么都还没睡呢?”
成屹萍揉着头说:“爸爸,你看妈,现在哥不在家,她就打我!你赶紧的让哥回来吧,再不回来,我要被妈烦死了!”
成有川无奈的冲女儿挥挥手,成屹萍撅着嘴回了房。
客厅剩下两夫妻,相互不看对方,沉默的坐着。
许久,成有川软着声音说:
“好了,别这样了,做人做事都要有始有终,我答应你,等屹峰在普查队呆两年,我一定让他调回来,啊?现在不是都一年多了吗,对吧,他上回还给队里立了大功,那等他在基层锻炼两年,回来都有资格升科长了嘛,也算是好事,对不对?
你不要总是这样,男孩子,那能怎么办呢?你愁也好,不愁也好,一个男孩子,你难道让他天天在你手边洗碗扫地吗?”
任阿山侧着身子抬眼睛:
“你说的容易,两年!两年是几百天?我几百天的心在搓揉啊,两年在外头风餐露宿的,多么辛苦,你这个当爹的,就是心肠硬!你们男人,都是心肠硬!
而且他最近根本不在驻地!方工老婆也说了,就因为他懂蒙语,所以给他派出去了,这话什么意思,你真当我是傻子呢?哼!
我跟你讲,我现在,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疯魔了,有时候我都想代替他写封信给老家的那个小姑娘,跟她说,你就答应我儿子吧,别这么折磨他了,你让他心里有个挂念,他好知道早点回来。
可有时候,我又觉得我不是人,我自己过着这天天操心的日子,我怎么能让人跟我似的呢?我怎么再能跟人家小姑娘说,哎,你喜欢我家屹峰吧,我家屹峰不错的?这不是让人和我一样遭罪吗!
你也不用来跟我说什么答应我,我知道你心里不是那么想的,你们男人还嫌我们女人婆婆妈妈的呢,动不动就跟我说,国家怎么怎么样,事业怎么怎么样,要讲奉献,要高尚!
高尚?事情没轮到自己身上,我也想高尚啊!可是,我一想到他这会儿都不知道在哪个树林子里猫着呢,我的心,就疼的不行啊!
你也不想和你吵架,跟你说等于没说。你没见我对着咱女儿,我也宁可骂她,我都没抱怨吗?我不想的啊!我也想高尚的啊,可是一想到儿子,我高尚不起来啊!”
任阿山响着声音,眼睛却红了,拿手按住胸口。
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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