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是没有的,倒在屋角有一大堆乱烘烘的草,向杞向哪里走了几步,居然从里面跳出来几只老鼠在屋里乱窜一阵,实在没有地方可以躲藏,居然又嗖嗖地窜到了草堆里头。另一角有一个马桶,一股臭气扑鼻而来。
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
向杞强压着惊恐,走到了门边,将耳朵贴在了门上,外面一丝丝的声音也没有。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这里,就像九幽地狱一般。连自己的呼吸之声,都清晰可闻。
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冷汗不停地冒了出来。
灵寿县令冯澄正在明亮的琉璃灯下,仔细翻阅着这些人的案卷,基本上没有什么疑难,事实清楚,证剧确凿,明天上堂,也不过是例行公事一番,然后按律宣判便是,为首的那个叫向杞的军官,亦是撞伤人的家伙,三年苦役是跑不了的。至于其他人,不过是打二十板子,罚钱,然后服个几个月的苦役便好了。当然,他们在随后武力拒捕,殴伤差役,便又有了从重的情节,处罚可以翻上一番。
随意地看了一下,便将这些卷宗抛到了一边,没啥可看的。至于这些人的背景如何,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相比起这个破案子,司农寺和太医署一直在警示的蝗灾,更让他头痛。
今春刚刚遭了旱灾,镇州虽然水利系统发达,但还是减产了一成。现在的庄稼长势正好,要是蝗虫真来了,那就要倒大霉,这就不是减产一成的问题了,要是蝗灾严重,搞不好绝收都有可能。
这两个月来,整个灵寿县便一直在忙着灭蝗卵,要将蝗虫剿杀在摇蓝里,但这东西,又那里是能斩尽杀绝的了,就算自己这里做到了最好,别的地方要是出了问题,自己这里一样要倒霉。
今年以来,一直在号召灵寿县百姓多养鸡鸭,也要多准备一些捕蝗的工具,万一真有事,多多少少也能减少一些损失。
太医署正在研究一些灭蝗的药物,据说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听说是蝗虫来的时候,便将这些药物混在青柴之中点燃,随着烟雾飞到空中,便能杀灭大量蝗虫,但愿他们不是吹牛而是能有效。
判了这个案子,还是要下乡再去巡视一番,要是那个地方没有将这件事当成当前的头等大事来做,那自己绝对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县尊,有客来访!”一个吏走了进来,将一封函件放在了冯澄的面前。“说是从镇州来的。”
镇州来的?莫非是来说情的吗?冯澄冷笑一声,拿起了函件,扫了一眼,却是一怔。居然是镇州卫尉寺开出来的。
岭南那些人是卫尉寺少卿李泌亲自带人去拿下来的,那么这些人自然不是来说情的了。
“请他们进来。”冯澄点了点头道。
一行四人,径直走进了大堂。
冯澄微微皱眉,这四个人一踏进大堂,他就感到似乎有洪荒猛兽在一边瞪视着自己一般,满身满心的不舒服。
“不知几位是卫尉寺那个部门的?”碍着李泌的面子,冯澄还是强忍着不适,走到了这些人的面前,强笑着道。
他与卫尉寺可没有什么直属的关系,只不过先前承了别人的情,此时也须得投桃报礼罢了,只要想不出卫尉寺的人来找自己有何事情。
为首一人微微欠身,却是从身上摸出了另一份文函,递给了冯澄,道:“冯县尊,我们不是卫尉寺的人,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去请李少卿开了一封函件而已。”
此人声音如同拿着一个铁片在磨刀石上来回磨擦一般,听在耳边,格外的不舒服。
冯澄一惊,打开手里的文函,脸色顿时变了。
这些人是内卫,隶属于监察院的内卫。
作为一个正统的官员,对于内卫这样的部门,实在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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