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从县街头四周阒静，宽阔的街头不见一人，只有昏黄的街灯投下几束幽暗的影子。

    小区内，一户户人家更是早已入睡，整个大楼黑漆漆一片，只有三楼左边的一个单位这时候还亮着灯。

    聂飞打车直抵楼下，进了小区，看见林雨琪家中灯火通明，心中稍稍安定了些。

    一路上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林雨琪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也不知道她搞什么，害人担心死了。

    聂飞急匆匆跑过去，先给林奶奶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然后上楼去找人。

    八九十年代的建筑，楼梯陈旧，墙壁上有不少地方都出现了脱落的痕迹，走上去，脚步的回音很响。

    “嗯，居然没锁门。”爬上三楼，聂飞正准备敲门，低头看了看，发现大门开着一条缝，钥匙还插在上面。

    “这丫头，着急成这样吗。连门也不关，外人进来怎么办。”聂飞嘴里念叨着，帮她拔了钥匙，进去把门关好，轻轻叫了一声：“雨琪。”

    怕吵醒隔壁邻居，聂飞嗓子压得很低，但没人回应。

    奇怪，人呢？

    聂飞进了大厅，左右看了一下，没发现林雨琪的人，心里满腹狐疑。但听厨房里有些动静，便循着声音走了进去，然后整个人顿时怔住。

    “雨琪，你怎么了？”

    厨房里，电饭煲咕咕冒着气，而林雨琪本人却背着双手，紧紧的贴在墙上，伴着肩膀的抖动，像只受伤的猫，啜泣的声音在午夜里呜呜的响起。

    此时的班长再也没有坚强的样子，在白炽灯的映射下，只见她双眼通红，脸颊兀自挂满泪痕，一看就知道已经在这里哭了很久。

    聂飞赶紧过去，扶住她双肩：“雨琪，你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第一声，没有反应，聂飞又喊了几次，低泣中的林雨琪这才抬起头来。

    “聂飞。”垫起脚尖，林雨琪一下子扑到了聂飞的怀里：“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奶奶会突然间离开我。”

    无论再坚强的人，也总有软弱的一面。从发现奶奶病倒时的无助，再到手术中的漫长等待。

    作为从小相跟她相依为命的林雨琪可谓在这段时间里备受煎熬，

    虽然现在奶奶已经清醒过来，情况有了好转，但还是被吓着了。

    刚刚在医院不敢表现出来，回到家里就再也控制不住。

    想想万一……

    仅仅是一种假设的结果，林雨琪就已经接受不了了。

    可偏偏自己又无力改变。

    怎么办？好怕啊！

    止不住的眼泪在林雨琪清秀的脸庞滑落而下，除了担心，还是担心。

    明明回来是要熬粥，明明准备要煲鸡汤，但是内心的恐惧，在寂静的午夜被成倍的放大，你让她的心怎么能够平静得下来。

    “奶奶一直很喜欢喝鸡汤的，记得小时候她就跟我说过，只不过每次煲汤的时候，她都会特意给我多留一点，说我个子太小，要多吃一点长身体，而她自己总是舍不得吃。”

    “她总是这样，药不舍得买贵的，好东西不舍得吃，总想把最好的通通留给我。”

    “现在她病了，我知道，这都是因为我，是我拖累了她，要不是为了照顾我，奶奶的病也不至于拖到今天。”

    “也许这都是我的错，本来我就不应该出现这个世上的，爸妈不要我，现在又拖累了奶奶，我真没用……唔唔。”

    像是讲故事似的，回忆起往日的种种，林雨琪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有一种自怨自哀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是的，假如不是因为要照顾自己，奶奶根本不用活的那么辛苦。

    她的身体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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