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梁初似乎还是有些不信,捧着蔡韵儿的脸细细看了半响,又从头到脚细细地确认了一遍:“可伤了哪?可伤着哪了?”
边问蔡韵儿,便焦急地问严谨是如何寻到她的,在哪里寻到的。
几个问题反反复复地重复了许多遍,直到确定蔡韵儿没有受伤,这才安心了些。
可她方安了心,还未再问,蔡韵儿才反应过来,抱着梁初痛哭流涕地如何也不放手。
“阿初!阿初!我害怕!我好害怕!你去哪了!”她哭着,眼泪抑制不住地流在梁初的肩膀,“他们都不在了!蔡家的人都不在了!蔡韵儿的祖母…李嬷嬷…小铃…所有人!”
蔡韵儿紧紧抓着梁初的肩膀,眼神空洞无物,除了那火场中历历在目的一切,便只有脑中凄厉的叫喊声和呼救声。
“他们…都死了…”
她忽然将话音降了下来,一字一句地同梁初重复着:“都死了…都死了…”
“别哭!别哭…”梁初抚着蔡韵儿的头发,安慰着她,却安慰不了自己,这场生死后的重逢,除了意外的感动,更多的是遗憾和离别。
庆幸的是,蔡韵儿活了下来,这是最叫梁初安慰的地方。
“只剩我一个人了…阿初…只有我一个人了…”
蔡韵儿嚎啕大哭着,叫一旁的严谨跟着偷偷抹泪,想上前安慰她,想告诉她,她不止一个人,自己会陪在她身边,却如何也说不出口。
说来,承诺这种东西不止沉重,还有自知。
从蔡韵儿被救出到现在,她从未在自己面前哭过,即便夜时会见她偷偷掉泪,却从来不在自己面前软弱。
可她在梁初面前…这说明,自己对她来说仍是不可信任的,哪怕是跟着自己来这里,亦是有戒备和顾忌的。
严谨有些伤怀。
“不是!不是!你还有我!还有严谨!我们都在你身边,我们都陪着你,不怕,一点都不怕!”
梁初抿着嘴,边哄着蔡韵儿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即便这个时刻,她依旧是理智的。
严谨能冒险救了韵儿,又冒险将她带来这里,不论是何原因都值得感激。
她没有同严谨道谢,也是因为这样,叫严谨觉得自己似乎是可以同她们一起的。
李翰青和李律皆在旁看着,通过蔡韵儿的话,李律也确定了蔡家这件事绝非意外,而制造这场意外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锦瑟,或者同锦瑟一起的朱厌和九婴。
自然,原因也大致猜得出来。
所以李翰青开了口。
“蔡姑娘受了惊想必还未恢复,不妨先去歇息歇息,待明日再叙如何?”
这话当然是同梁初说的,意思也很明白,他要同她商量这件事,而不是要一直看着蔡韵儿在厅中哭哭啼啼个不停。
虽然难以体会,可他亦是有同情心的,只是明日确有事要离开这里,便不得不这般打断她们。
梁初这才意识到自己同蔡韵儿已经站在这里许久了,便轻轻推开她,连哄带骗地叫严谨先带了她出去。
“姑娘不笨,总该知道我为何特意叫了姑娘来。”李翰青眼神淡然,瞥了李律一眼,继续说道:“这位蔡姓姑娘…便是前些日走水的文水蔡家,我不知她为何不回京寻她那位父亲大人,而是被带来了这里…但是姑娘却应该清楚,她既来了这里,便是轻易不能离开的…”
见李翰青这般带着威胁地味道说话,李律不觉白了他一眼,而后解释起来。
“刚刚见你和蔡姑娘那般熟悉,想来定是和蔡家也是熟悉的,不然那夜你不会专程去了文水。现在她居然活着出现在你面前,且遇了难事,你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李律朝李翰青看了一眼,“我们找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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