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嬷嬷了。”柳新遂乖巧地躺好,等嬷嬷给掖好被子时竟已经悄悄睡去。
她出生的那年,好多地方闹了雪灾。太子,也就是大皇子,才十一二的年纪,被皇上派出去历练,从那开始,就渐渐在民间在朝堂流传起大皇子的事迹。
因着家里有柳林这位尚书在,其夫人又曾是宫里赫赫的一品女官,柳新从是听着宫中逸闻长大的。而这其中,太子李济和几乎就是这一切故事的中心。
柳新还未睡踏实,嬷嬷轻手轻脚把里间的灯灭得只剩一盏时,才感觉掉进了梦里。
她与太子殿下只有一面之缘,那时候还的很,几乎不能记事。
柳林虽身居高位,还与皇上有几分情谊,但是从来不到天家跟前晒娃,生怕被哪个贵人瞧上了,难得安宁。
但是,她觉得自己知道太子殿下长什么样子。
自记事起,时不时会掉进一个梦里。在梦里,她似乎能看见他有时坐在书房处理公务,有时在演武,有时什么也不做,只静静靠着亭子栏杆打瞌睡。
她就站在不远处,或追着他的脚步,一句话不说。有时也想说点什么,但,自己似乎总是在提醒自己——这不过是做梦而已,于是便什么也不说,只看着,看着。
如今也是。
柳新心地在演武场边上寻了个地方坐下来,看着前面几十尺外的男子把一柄鞭子甩得劈啪作响。
这演武场大约是在皇宫东苑的,除了太子一个人也见不到。柳新乐得如此。
嬷嬷故事里那个单枪匹马暗探敌营的太子,此时就在面前,几十尺的距离。
柳新暗搓搓地想,这可比听故事有意思多了。
李济和在这边练了许久,中间也曾停下来扯着汗巾子抹汗。大约是要离开的时候,收了鞭子,竟向着柳新这边走来。
梦里的太子殿下七尺有余,肤色算不得白,与柳林不同,更多些慑人的感觉。更何况剑眉星目,线条刚硬,看着甚是威严。
眼见着李济和一步一步逼近,那脚步声规律而坚定,柳新胸中似是擂鼓一般。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竟不知道如何动作。
然而,伟岸的身体并没有撞上她,而是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后就穿了过去。
柳新仿佛劫后余生,伸出手拍拍自己胸脯长出了一口气。再转头看过李济和时,冷不丁地看见李济和的汗巾子就在鼻尖两寸远的地方。吓得几乎心脏骤停。
李济和走出两步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原地什么也没有,连地面都是极为平坦的。
于是离开了。
经此一吓,梦也就做不下去了。极困难地睁开眼,柳新发现屋子里留的灯已经烧尽,而天还暗沉沉的。于是辗转几下,打算继续睡。
外间铃铃听着动静,“姐,可是要如厕?”
“没事啦。”
一夜安眠。
第二天。
柳林上朝走得早,要乘马车先到皇宫,再到太和殿,然后退朝后再到衙上处理事情。偶尔皇上还留他在殿前叙话,每日回来已是下午。
于是柳府只有晚上才一起用饭。
柳新则是吃过早饭就到盛和院
女师那里去。一般是三日一休。
柳府只柳大姐一个,几位女师乐得清闲,还有月钱可以拿,对柳新都极为上心。
今日是琴课。但柳新不学琴,学的是筝。名指扎桩四指悬,勾摇剔套轻弄弦,须知左手无别法,按颤推揉自悠然。
岳先生正教指法的时候,铃铃在外面听了门房来传话,崔九娘在沁苑。
前一天才去过庙里,空梓先生的课上了一半。今日又有别家的姐过来,岳先生脸色不太好,揪着自个儿的山羊胡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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