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我说。
“走那边的天桥。”刘娜说。
我很快跑上天桥,刘娜站在楼梯上回头看了看。
“怎么了?”我问。
“我觉得要下雨了,你等着我,我去拿雨伞。”刘娜说着下了楼梯。
“小雨,下不大的。”
刘娜下了楼梯,朝舞厅走去。
我趴在天桥栏杆边上朝下看着。
街边的老槐树上挂着风筝,垃圾桶边上,两只猫同时伸着懒腰,白色的塑料袋在斑马线上被汽车冲撞着。
一条小路深入地下,向北的一条路在坡上,咖啡馆边的
林荫路转过街角突然不见了。
一条路和另一条路在远处交叉。
鸽子飞上三楼遮雨棚,扎马尾辫的女孩在挤满人群的餐馆里弹着白色钢琴。
十字架在高高的黑色教堂上。
瘸腿的老人端着碗乞讨,他的拐杖掷地有声。
雨落在公交车的车窗里。
恍若觉得有人在我耳边低语:有一条路必通往荒原。
乞讨的老头站在我跟前,冲我伸出手。
我回头瞪着他,他转身要走,我喊住他,他茫然地看着我。“把碗拿过来。”我说。
老头哆哆嗦嗦把碗拿到我面前。
我把碗里零钱抓给他,然后看了看他的这个泛黄的白瓷碗。“你这碗从哪来的?”我问。
“捡来的。”老头说。
“在哪捡来的?”
老头伸出胳膊朝教堂指了指,“那边。”
我看了看碗底,“你这碗,充公了。”
“什么?”
“我以政府的名义,向你宣布,你这碗今天充公了。”我说道,“这碗是国家的碗,产权是属于国家和人民的。”
“国家的?哪个国家的人民的?”老头说。
“你他妈的,你说哪个国家的?美国的?意大利的?小日本?我草。”
“这碗不能给你。”老头拐杖敲着地面,“这是我吃饭的碗。”
“不是给我,是充公。”
“你不能抢我的碗。”老头说。
“马拉隔壁的,你还没完了是吧,我今天就要抢你的碗,怎么了?你这碗我抢定了?我现在立马走人,你能追上我?你要能追上我,我就是你孙子,以后你不用端着碗要饭了,我端着碗帮你要。”
“我追不上你。”老头说。“我这碗不值钱,不是古董,好吧,这碗我就送给你了。”
“这还差不多。”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这碗我也不能白要,我给你点钱。”
“哎,算了,我送你了,算我们有缘。”
“不行,那是绝对不行的。”我翻看着钱包,“妈的,怎么都是一百的?我记得有个五块的,还有个硬币去哪了?我草。”
“谢谢了,我不要钱了。”
“行,那就下次路过给吧。”我说。
“我下次不会来这桥上了,一辈子都不会来了。”
“也好,这天桥太高,有点危险,别来最好,万一哪天你心情不好跳下去怎么办?”我说。“行吧,你去忙吧,去那边步行街溜达,那边有钱人多。”
老头摆了一下手,“不去,我现在得去买个碗。”老头叹了一口气,“以后再也不能用旧碗了。”
老头拄着拐杖下楼梯走了。
刘娜打着雨伞从楼梯上来。
“你也不找个地方躲躲雨。”刘娜说。
“这点小雨没关系。”
“你怎么端个碗?”
“刚才遇到一个熟人,这碗是他送的,我不想要这破碗,他非要给我,太热情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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