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椎奴在殿外都跟陈太妃说了些什么废话,竟然生生地把她拦阻到了沈太后和余绽都净面更衣毕,才轻声说笑着,慢慢地走了进来。
陈太妃尚余三年即到知天命的年纪,却殊无半分老态。
浅淡的眉,桃花的眼,悬胆的鼻子,樱桃的口。
头发没有一根是白的。
眼角脖颈,没有一条纹路。
腰身更是盈盈一握,与二十年前别无二致。
笑时依旧嫣然妖媚,嗔时仍是娇憨动情。
“听说您这些日子不自在,都让绿云郡主去绘观音相了。臣妾心下有些不安,来看看您。”
陈太妃微笑着屈膝行礼,白皙的脖项弯出优美的弧度,“可是妾身瞧着,娘娘的精神很好的样子,仍是以前那个福寿万年的面相。”
“承你吉言。”
沈太后不冷不热地敷衍了一句,又叫她:“起身吧。”
脸转向余绽,嘴角含了一丝轻蔑的笑:“我知道你是冲她来的。来,过来,见见。这是先帝的雅妃,原是南越的二公主,现今的雅太妃。哀家惯了叫她陈妃,如今满宫里也都叫她陈太妃。”
心知肚明的余绽这个时候正偎依在沈太后身边,虽然百般地不想挪地方,但还是下意识地照着礼仪起身,恭敬地冲着一身红彤彤的陈太妃行礼下去:
“民女余氏四娘,见过陈太妃。太妃万福。”
“哟!这是哪儿来的这么一朵儿娇嫩的小牡丹花儿啊?”陈太妃忙上前亲手扶起,口中调侃着,认真地研究起余绽的相貌身材。
“怎么样?比你年轻的时候不差什么吧?哦不对,你进京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八岁的生辰,算得上是一朵花已经开了。
“可我们这孩子,今年刚刚十六。再过两年再比,哀家看来,你是比不上她的!”
沈太后不论在任何领域、任何角度,只要能刻薄陈太妃,就绝对不给她留任何可回避的死角。
偏陈太妃每回都像个棉花枕头,从来不回应,更不会放在心上,只是甜甜地笑。
——余绽以前听日新仔细地描述过两宫相处的情形,深深认为:母后娘娘这个架,吵得不对。
平白地自己生了气,却让人看着一直都是那位陈太妃忍让,翻过头来还坏了自己的名声。
得不偿失。
“可不是您说的这话!哎呀呀,这小娘子,真是个好模样儿、好身条儿。我呀,我是越看越爱呢!”
陈太妃惊奇地只管打量余绽,似是要用灼灼的目光把眼前的小娘子烫个洞一般。
可余绽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好奇的目光在艳光四射的陈太妃和苍老安详的沈太后之前来回转。
这是忱忱要作怪的典型前奏!
深谙这个表情的沈太后心下又好笑又心酸,笑斥道:“猴儿,看什么呢?陈太妃跟你说话,怎么不答言?”
“臣女听说,其实先帝后宫里,有名有姓的妃嫔之中,太后娘娘最年轻,当年也是最飒爽。可怎么看着……”
余绽满面好奇,“太后娘娘,是您年长,还是陈太妃年长?”
“我大。我比太后娘娘大四岁呢!”陈太妃掩着嘴轻笑。
余绽好似更加迷惑了,但过了一时,忽然笑着哈地一拍手:“我知道了!一个是操心的,一个是不操心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沈太后哼了一声,垂下眼帘伸手端茶:“一个当自己是寡妇,一个不知道守寡为何物。”
这一句一说,众人的目光立即从沈太后那一身淡青色绣墨绿翠竹的软绸长袍,转向陈太妃的胭脂红抹胸内裙真紫色轻纱对襟大袖披衫,然后再不动声色地转开目光。
“这孩子是比我年轻时漂亮,让人端端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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