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扫把星……
这天下要大乱了吗?
会不会震天动地?就像先帝驾崩后的那样?!
然而,半刻不到,这场流星雨便又无声无息地停止了。
严观缓缓低头,看着自己悬在栏杆上,不停颤抖的手,低声喃喃:“北方七宿第三,女宿,星陨二十一……”
“女宿……师父。是不是后宫将进妖孽!?”小徒弟的声音抖得如同秋天狂风中的落叶。
“不!不是!”
严观倏地转身,满面惊喜不定:
“快,回去!我要计算!”
小徒弟听师兄们说过,师父这辈子唯一一次激动得兴奋得手舞足蹈、奋笔疾书计算半夜的,就是岛上那一位降生的时候……
“哦,是是!”小徒弟满心胡思乱想着,却见严观已经大袖飘摇大步离开,急忙连滚带爬,追着去了。
算筹,算盘,罗盘,星盘。
严观在大大的桌案上铺开摊子,从一个边角开始写起,然后中央,接着东北,接着西北,然后连到东南,最后归于西南。
这一算,便是花影西移、东方发白。
送了萧韵回去的车夫,早就又在廊下抱着马鞭子靠墙睡着。可是老远不知何处传来的一声响亮鸡鸣,又惊醒了他。
车夫揉了揉眼睛,站起来,伸了伸僵直的腰,隔着门缝往屋里看。
小徒弟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而做了大夏钦天监三十年监正的严观,似乎在一夜之间又添了数十根白发,老疲之态尽显。
车夫有些吃惊,轻声敲门:“先生?先生!”
严观依旧低着头,写完最后一划,掷下手中的笔,捋着山羊胡子,呵呵发笑,朗声道:“来,备车!老夫要进宫!”
“啊?师父……”小徒弟木呆呆地直起了身子,两只眼睛还在朦胧状态,脱口而出:“您先回趟家吧!”
严观挑眉,满面戏谑地看他:“家里又没有师娘,我回去作甚?进宫,送结果。”
小徒弟终于醒过神来,跳起来,笑嘻嘻地先闻闻自己,再伸过头去闻闻严观,掩鼻躲开,瓮声瓮气地说:“揉滚一宿,又是汗又是酒,您也不怕熏着陛下!”
“嗯?”严观一愣,便也伸开袖子,闻一闻自己……
噫!
“走,先回家。洗个澡换身衣裳,给陛下送喜信去!”
严观哈哈笑着,长身而起,手下却不停,直接把桌上所有演算的稿纸都收了起来,一张不剩,都揉进了自己的袖筒。
小徒弟走在他的身后,死死地盯着他的袖筒,看向他背影的目光,终于闪出了一丝怨毒。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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