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不争气的师弟一眼,朝朝华行礼道:“昨日多谢。请问姑娘……?”
“我叫朝华,蓬莱人士,修的散仙,师从北海南熏真人,两年前四方闻道会的时候师父曾带我去瞻仰过贵方宝地。今年开春时我听闻丰城里糟了妖,遂来查探,一来便遇了林墨白。我看他修为不浅,便顺势化作侍女待在他的身边。我所知道的东西并不比你们知道的多,那化形了的打更人我也是昨夜才知道,至于化形了的老道士……林墨白同他有些许私交,再多的事,我也不晓得了。”
——编,接着编。北镜心下嗤笑一声,心道,哪有这般的巧事?又是章小姐的穗子,又是林墨白的侍女,北海南熏真人的剑法她却是见过的,人家修的飘逸轻灵之道,哪有这姑娘昨日出手时摧枯拉朽的气势?若是这番托词顶着初见时那张带疤的脸,说话还稍微有些可信度。一念至此又瞪了一眼临衍等人,男人,男人,修道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也有这花。”朝华却对她的心下辗转全然不知,指着北镜胸前那一朵绯色绢花道:“簪在头上好看,这颜色甚是雅致。”这一说,北镜唰地红了半张脸,旋即眯了眯眼,对朝华此人更是不待见。我簪在何处干你何事?要你来教?
“你们若还有想问我的,我们吃点东西慢慢说可好?”
北镜闻言,冷笑了一声。当真会扯熟。
朝华所知之事并不比林墨白多多少。章小姐与二丫是在早春的时候定下计划的,朝华那时候还是林墨白的侍女,而林墨白此狐狸本性不改,一边喜欢化作偏偏公子藏在君悦楼后院瞧姐姐们嬉笑打闹,一边也喜欢化作白毛狐狸逗深闺大小姐开心,两头不误,可谓逍遥。那时二丫不晓得他的真身,只道这白毛畜生灵得很,时常喂他些剩饭剩菜,朝华便是那时候同二丫有过几面之缘。
林墨白曾托朝华转手二丫送了章小姐几张字画,几首酸诗。要说大家闺秀私相受了男人来路不明的好意可谓是德行有亏,然而章小姐不收倒不只是因为德行之故,大概是因为林墨白写的太过靡艳而俗气之至,人家不稀得要,一来二去,这所谓“好意”便被二丫私自留了几张。这些事却是朝华私自揣测,不能实打实地当真:二丫留了他的酸诗,此物却不知为何流转到了三夫人的手上。三夫人性优柔,养着个无法无天的小混蛋又没个着落,一来二去,两厢对眼,她便给了他一个穗子。
这事他本人一直讳莫如深,朝华心知不说破,阁楼里卖豆腐的王婆婆倒是一清二楚。
“所以白毛狐狸借着自己左右逢源的手段,先哄着假道士拿了两个孩子的生辰……”
“三个孩子,”朝华道:“三夫人将章誉铭的生辰偷偷加塞给了林墨白,许是求大师给自己的儿子卜一卦。这事林墨白同我说过,他被三夫人求得急了,那道士却是发了一顿火。”
北诀奇了:“林墨白一个外人男子,他到底是怎么同章家三夫人有这些许渊源的?”话音才落,朝华轻咳了一声,面色古怪。临衍看了她一眼,看破不说破——一个骚气逼人的翩然白衣公子,一个新寡的美艳妇人,林墨白住在慈安寺旁边,三夫人老往慈安寺礼佛,你说两人能有什么渊源?
北镜挑了挑眉:“他先拿到了人家孩子的生辰八字,再依着不知是谁人的指点盯上了二小姐,借着二丫之力,撺掇个深闺大小姐同自己的女工换了衣服,将其哄了出来。这一番辗转究竟是为了什么?”
“此为其一。其二,我也很想知道,妖兽素来独行,将这么一群修为不低的大妖聚在一起,这彭祖又是何方神圣。”临衍以手指轻敲着桌面,他思考问题时总不自觉地轻敲桌面:“林墨白还在睡?”
“一时半会怕是醒不了。受伤过重,法力耗尽,留条小命已经不错了。真怂。”北镜对此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实在深恶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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