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君施压,与山石道人的之旧部或明或暗总有些嫌隙;诸如怀君本不善言辞,也不善安抚人心,却因着他同山石道人这一层关系被人推到了台面之上。
又诸如天枢门这些年在仙门里一支翘楚,或多或少也遭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揣测。即便如庄别桥这般清正克制之人,都免不了被乌泱泱的一个江湖用以闲谈、解构。世人明面上称颂其大道大义,背地里对其挫败宗晅后名声鹊起之事恐怕也多有揣测。而他临衍的身世也是众人揣测的一环。
再诸如,好端端一个四方成道会,沾了这些江湖揣测便如一个沉甸甸的碑。既不能露怯,又不能不露怯;既不能藏了锋芒,又不可锋芒太过。一来二去,一摊烂账,最终又都回到了庄别桥的身上:他昔年凭一己之力合纵仙家抗击妖军,为的到底是什么?大道耶?大义耶?又或是其较大道与大义更为深沉,久远之物?——比如泼天的权势?
临衍不屑揣测,越揣测越觉得人心不古,四海江湖都是一潭烂账。——恰如自己深陷的这一个泥潭一般,说不清,道不明,敌人在暗,越是清正则越发不堪一击。他一念至此,忽问道:“师娘可认识朝华姑娘?”
沐芳一怔,道:“……不认识。怎的?”
临衍见其神色淡淡,不似作伪,也便摇了摇头。盖因那句“背德丧伦”实在太过沉重,太过刻薄,他实在想象不到以松阳长老之威,为何竟这般评价一个……好人。他想,纵朝华再如何离经叛道,她也始终是个清正磊落之人,此不似作伪。
夜已经深了,临衍辞别沐芳,临走前她又给他塞了一盏灯与几块糕点。糕点还是热的,想来才出笼,临衍心下感念,提一盏孤灯,走出木屋之时,只见繁星似海,夜幕一望无垠,镜湖沉璧,虫鸣之声细碎而不知所以。这一切都这般不知所以。
他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去,回房睡觉又未免太过仓促。还是那句“背德丧伦”令他心头惴惴,辗转难安,临衍也不知该如何处置,略一思索,便直往剑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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