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泽道人道:“此来找你实是无奈之举。朝中形势想必你也略有耳闻,庆王殿下以天降神鸟是为山河平安为由,哄得陛下一高兴,便又对他多了几分青睐。他借着这一丝青睐,先联合左相打压太子,又借机往中书里塞人,现在他的手已往‘天师’探来,我们身负皇命与天命,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来找老师弟你。”
——可那凤凰不是朝华姑娘的东西么?明汐听得疑惑,一念朝华,又隐隐觉出不适。在桐州之时,他隐隐觉得师兄同那人有些什么,此一想,朝华此人当真无耻,惹得门中议论纷纷还不算,还要去撩拨师兄。师兄正人君子,怎能经得起她这般折辱?
明素青回了两句话,明汐没有听清。七泽道人又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庆王殿下此一番归来,似是在谋划什么事。你们不在朝中,想必不如我们这般战战兢兢,我这几日里老睡不着觉,老觉得那庆王怕是个……”
一声惊雷漫过天际,明汐一抖,听漏了这最后几个小字。房中一时鸦雀无声,屋外雨疏风急,雷鸣滚滚,眼看夏至将至,风雨也蛰伏在远山之外。
“……如此,便也只能先静观其变,至于西海那边,我也先找些人去探一探。”二人再密谋何事,明汐听不甚明白,也不屑于再听。他一想起师父的茶还没奉,一急,也顾不得疾风骤雨相催逼,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捂着脑袋,抹开脚丫子便往厨房中跑去。
不料此雨疏风急之时,厨房中竟还有人。
北诀午饭没吃多少,这天一下雨,他饥肠辘辘,便往厨房中钻来偷馒头。二人相顾无言,雨疏风急,北诀将那冷馒头往身后藏得严严实实,道:“师兄你也在。来找何人?”
——反正不来找你。明汐瞥了一眼桌上被他啃了一口的馒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同他计较。“热水还有没有?”他一边往灶台边去,眼角的余光恰捕捉到北诀将那冷馒头往袖口之中塞的情形,明汐心下冷笑,不予置评,再次为怀君长老叫屈。
若不是他出身仙门,父母皆闻名一方,怀君长老又怎会看得上他?
“师兄你饿不饿,我这儿还有……”北诀终于想起来吃独食不好。明汐白了他一眼,道:“你自己玩吧,我还有事。”
他转身欲走,北诀忙道:“师兄你说的可是祁门之事?——你也要去?”
——祁门什么事,做什么?明汐还没反应过来,北诀见其神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漏了嘴。眼看着谎也圆不下去,他索性一咬牙,道:“前日里有弟子来报说,有人曾在祁门镇见了大师兄的踪迹。师姐还在思过崖没有下来,师父方才命我速速去找他,越快越好——我还以为你也同去,这才同你一说,你可千万别同他人讲。”
明汐愣了愣,木然道:“除你之外,还有谁去?”
“门中伙了许多人一同去,师父让我赶在他们前头,我看你同他关系好这才告诉你,你可千万别给我使绊子。”
想来此人还不知那日密林中事。明汐不动声色,点了点头,道:“我不会讲。那他们现在何处,你可晓得?”
“……这就……”明汐看他神情嗫喏,心下了然,话锋一转,道:“谁带队?”
北诀不说,他也总不能强问。然说起这带队之人,二人心知肚明,皆不点破。照说堂堂天枢门大师兄一事,门中长老还没商量出个结果,谁知顾昭这小子急功近利,往松阳长老跟前一撺掇,长老震怒,还没来得及知会怀君诸人边想先将他带回来问罪。
顾昭先前在沐夫人跟前讨好,现下沐夫人闭关不出,他一个扭头便又对着松阳长老献媚。众弟子私下不齿,表面恭维,明汐摇了摇头,啧啧长谈,道:“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顾昭?”他先前还偷偷同自己打探过明长老可还收关门弟子,明汐本还想寻个机会帮他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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