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汐丢了面子,正满心不快,只见他将无光往临衍胸前一指,道“你我已不是黄口小儿,要来便来真刀真枪。搞这些虚头巴脑有何意思?你不必顾及我的伤,我虽资质平平,这一年把的功夫,到底有了些长进。”
无光的剑身较沧海更厚,其为北寒精铁打成,与明长老手头那把戒尺系出同源。
寒意入骨,临衍不退不避,挑了挑眉道“师弟怎的这般想同我打一架?”
“不要叫我师弟!”
明汐长剑一指,临衍退了两步,其鸦青色长衫上沁出些许血迹。北镜吓了一跳,细看之下,那血迹却是早黏在上头,似是有了些许时辰。
她方才被这一团君子之局带到了沟里,此时细想,临衍二人一路行来,若说没见那萧一平或许情有可原,但他怎可能没见到赵春菲?
方才竹林之中传来了若有若无的萧声,萧声被此惊天破地的天雷掩了,她初时不觉,此时细想,越想越觉出不对。
几人半道上遇见的阿欢不就是个用萧之人?既然林中传来萧声,说明阿欢距他二人不远,怎的这赵春菲见了二人也没个声响?
临衍胸前的血迹早已干透,她固不知此血迹是谁的,但这血总该不会是他自己的——他半幅妖血,正邪难分,倘若他果真心存歹念,同妖界谋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
北镜一念至此,心头大震,其万钧直指临衍面门,大喝道“你方才还没回答我,赵春菲现在人在何处?!”
“师姐缓些!”北诀茫然四顾,看得呆了,直拉着北镜的衣袖急道“师兄不是这种人,你们才阔别一年,一年前大家还同往丰城除妖,师兄是个什么品性你还不清楚么?”
——她清楚固然清楚,但也不敢太过于清楚。
长风如泣如诉,遥夜一川月色,一晃眼便已过了寅时。这一夜众人都没有睡觉,众人各怀心事,各自所谋皆有不同,朝华叹了口气,拉着临衍摇了摇头,道“你们说的可是那个赵姑娘?我们方才来时撞见她同一个养羊的小姑娘起了争执,二人争执不下,意外之中便……!”
“便如何!”
万钧直指朝华面门,朝华退了半步,明汐大喝道“我天枢门弟子素来温良恭俭,轻易不与他人口角,更莫说口角之中生了意外。他二人不过走了片刻,到底因何起了冲突,你二人到底撞见了什么!”
他这一问,朝华左右为难,实不知如何说。
赵春菲以妖魔之躯潜入天枢门接近临衍,萧一平幻作二八少女的模样将其当场格杀,萧一平的孙女原来是一只风生兽,而那妖兽身受重伤,濒死之际,二人不得已才放萧一平离去。
如此曲折蜿蜒的一个故事,莫说天枢门小辈,连朝华细想而来都深觉荒谬。
“要打便打吧,事已至此,你们人多势众,我们一一接招便是。”
她将临衍牢牢护在身后,众人心生怪异,临衍也感怪异,他干咳了两声,拉了拉朝华的后衣领,道“别闹,事情不是这样解决的。”
而她这般如护犊子一般护着他,实在也太不给他面子。
临衍一手将朝华往后提,另一手反手握着沧海,横在胸前,一一扫视众人,淡淡道“春菲师妹的事情是我疏忽之责。她方才不慎坠崖,我欲救而不得,实在……痛心。若你们信我,我可将此事一五一十说与你们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此前我对你有诸多隐瞒,但事已至此,我的这个秘密也没甚好瞒的了。”
这后半句话专朝明汐而去,临衍本以为这小子君子之道修了这许久,再如何冲动也必是个讲道理的。
不料明汐心头大震,手头无光抖了抖,幽幽道“你方才说,春菲师妹,不慎,如何?”
事已至此,转圜已实在不容易。纵北镜隐隐觉出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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