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众仙家辟谷修仙,习武强身,开宗立派,广收门徒,但唯有一事实在太过憋屈。
修仙一途极重天资,便是天子上佳,熬过了七十二日辟谷之痛,气海生波养就一身无上修为,但修仙之人毕竟不是仙。修道之人虽寿命较常人更久,其长命不如神佛,富贵不如公卿,好容易一朝飞升后头也还有三道天雷等着。
莫说一着不慎便被是个五雷轰顶的局,便是那六界壁格以外的妖界也实在不让人省心。
妖军压境,各宗门首当其冲。是以昔年宗晅破壁而出之时,众仙家便是再不甘愿也不得不跟着庄别桥抗敌。
此为仙家之心头隐忧,也是各宗门最为根深蒂固的恐惧。他们恐惧之事并非妖魔,而是死。
七百年至今,修仙人里能安然度过一道天雷者已是一方宗师,受两道天雷而不神形俱灭者足够名垂青史。在座诸位能排的上台面之人大都曾受过大小劫难,但熬过这天雷之刑的十之有三四,昔年的庄别桥便是一个。
古往今来那些试图窥破天机求得长生之人如过江之鲫,然长生永寿之法始终只存在于江湖传言之中,信之则有鬼。但今时不同往日,宗晅之祸在前,而后接二连三宗门不宁,倘若妖界之中当真有人参透了长生永寿的秘密,这岂不是天意?
众人闻此“长生”二字,议论之声越来越大,直至萧掌门数次拱手作揖,最终不得不鸣钟示警,众人这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鸦雀无声的仙门宗主皆直直盯着薛湛。
薛湛神色泰然,一派从容,道“此事并非空穴来风,却也实在玄乎的很。总而言之,我从那仙娥空中得知了盛行妖界的一个传言,传言说,昔年神界太子转世之魂火或藏有钧天之力。此人现正投身仙门,轻易不可寻。这些年妖界三番五次往我人间世跑便是为了寻这一个魂火。”
“此魂火现在何处?”
一个其貌不扬的干瘦修士如此一问,众人不约而同皆往怀君处望去。这几天三番五次遭了妖军洗礼的不正是你天枢门么?
“一派胡言!”
“胡说八道!”松阳抢声道“我们今日一天便听你在此神神叨叨,你由琼海山庄一时,扯到凌霄阁灭门之事,现下又扯到我天枢门来。莫说在做诸位皆是见过大场面的,你这一番鬼神之论,半真半假,既没有证据也经不起推敲。我看你就是想借题发挥,拿着琼海山庄之事,拿先掌门之盛名为你凌霄阁铺路!”
松阳老当益壮,中气十足,一针见血便将薛湛的苦心昭告于天下。
薛湛尚未反唇相讥,他义正言辞一甩拂尘,又道“便是你凌霄阁在如何沉冤,昔年慕容凡勾结宗晅豢养妖兽一事已是板上钉钉!我们今日是为琼海山庄之事而来,你有证据就摆证据,倘若没有证据,还不如将那几个女娃娃叫过来抚琴,省得我们听你聒噪!”
怀君在门中之时从不知松阳竟这般老当益壮,伶牙俐齿。
天枢门里明素青性子强横,说一不二,松阳仗着自己年迈,十八般太极左右互推,油滑得连甚至明素青都恨。却原来他在门中嘀嘀咕咕是因着老来寂寞,当此天枢门之盛名摇摇欲坠之际,他的一番豪迈陈词令怀君都不得不心生敬佩。
松阳长老暗瞥了怀君一眼,只见他讷讷不言,更为恨铁不成钢——这人长了一张嘴到底是作何用的?他恨恨又瞪了怀君一眼,却见怀君身后的云缨早不知去了何处。
松阳正自疑惑,却听薛湛淡淡道“若上头那人还不能称得上是证据,那便只得问你了。”
“琼海山庄血案,众仙家共派了两批人上山,席间妖气冲天,两批人皆无一生还,而你天枢一门作壁上观,这就被摘得干干净净。再往前追溯些时日,天枢门四方成道会,彼时妖军围城,众目睽睽,那妖将竟同山石道人的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