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绕过其他桌子而去,玉贞岿然端坐,宋赤诚和阮致文走了过来,玉贞仍旧一动不动,端着茶杯轻轻的吹着,宋赤诚不请自坐,微微一笑:“好巧,你看我们的缘分多大,走到哪都能见到。”
玉贞仍旧目不斜视:“只能说曹家堡太小,一出门踩着屎壳郎,一进门也能碰见最厌恶的奴才。”
宋赤诚碰了一鼻子灰,讪讪一笑,转头向伙计一招手,忙着招呼其他茶客的伙计连忙跑过来,点头哈腰,满面堆笑:“爷台,喝点什么?”
宋赤诚道:“不拘什么,另外来两碟糕点果子什么的,小姑娘爱吃的那种。”
伙计说了声“好咧”,颠颠的跑走。
宋赤诚又了眼阮致文:“方才你不是说你还有事吗,去忙吧。”
阮致文冷不丁没明白他的用意,道:“我今天不忙。”
宋赤诚清清嗓子:“你说绸缎庄新来了批料子,绣程又不懂那上面的。”
这话自己可没说过,再者他妹妹不懂也不让自己插手,不过阮致文也算聪明,他这么明确的说出,阮致文终于明白他的用意,可是阮致文也是好久没见到玉贞,心里不大乐意走,又不敢开罪这位内兄,只好道:“是的,我差点忘了这事。”
说完向玉贞告辞。
玉贞仍旧没什么表情,淡淡的说了句:“慢走。”
待阮致文离开,宋赤诚把自己的凳子往玉贞跟前拉了下,靠的很近,膝头快触及膝头,玉贞垂目看了下,什么都没说,宋赤诚也知道她的态度,道:“有些话不方便给旁人听见。”
那意思,所以才会贴的这么近。
玉贞将自己的凳子拉开一点:“我耳朵不聋。”
宋赤诚哼的一声冷笑下:“曹天霸都跟你退婚了,你这里还跟我计较什么。”
玉贞咚的搁了茶杯:“那是我的事,与你小宋大人无官,再说,你不是京官吗,怎么曹家堡的事你也管呢?还有,你不是翰林院掌院学士吗,怎么抓人的事你也管呢?我想问问西太后她老人家,大清没有其他官员了吗,怎么里里外外的事都你小宋大人官呢?”
玉贞的话并无其他含义,然而宋赤诚做贼心虚,于是突然臊红了脸,触及他的短处,未免有些恼怒:“反贼,人人得而诛之,何况我是大清的官员。”
这声音未免有点大,旁边的茶客纷纷看将过来,有认识玉贞的,也有认识他的,但大多数人知道曹家堡最近的“反贼”就是曹天霸。
玉贞拍案而起:“小宋大人,你有什么凭据说他是反贼?”
宋赤诚心道,孙胜都已经出卖了曹天霸,你还在这里硬撑,然而场合不对,所以不愿就此事深入的争论下去,就道:“我有说过反贼是谁了吗?你为何执迷不悟袒护他呢?”
玉贞反唇相讥:“我有说他是谁了吗?你也为何执迷不悟针对他呢?”
宋赤诚自觉嘴皮子上斗不过女人,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这样吧,去咱们另换个地方。”
玉贞问:“去哪儿?去金銮殿?”
她本是心底无私,料去哪里都不怕,然而宋赤诚又觉她是在故意刺激自己,不禁羞恼:“明白告诉你吧乔玉贞,曹天霸除了死,没有别的出路。”
玉贞丢了点钱在桌子上,冷笑:“是么。”
拔腿走出茶馆,宋赤诚追了出来,来到街上,车水马龙,闹闹穰穰,他这才敢把声音放大,对玉贞道:“很简单,你要想曹天霸活,就嫁给我。”
玉贞脚下不停的走路:“蒙谁呢,我要嫁给你,曹天霸还能活吗,你一准得杀了他永绝后患。”
宋赤诚一把拽住她:“我就不明白了,曹天霸是个粗人,还曾经是土匪,现在又是反贼,这样的人,你为何对他死心塌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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