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是第几次做这样的梦。
但是我知道,梦是对的。
老的哥发誓要把叮当找回来。
我到哪儿去找?
尤菜花。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叮当——就是她害的。
我眯着眼睛盯着墙角里的球儿,不停地抽烟。
白天,我给付大海打电话说要把录像机和录像带送回去,付大海说不要了。
我不解。
问他为什么不要了,他告诉我是白露的意思,无论如何也不要送回来,让我自己处理。
我又给维照明打电话,他说录像机没用了,是单位的废品,还让我自己处理。
我心情糟透了,无处发泄。
我看着茶几上的录像机,里面——有一盒鬼祟的录像带。
它最近很消停,但是我不打算留着它。
我觉得它是个祸害。
老的哥从卧室床底下拿出一根木棍,来到客厅对着它就是一阵猛砸。
它本来就风烛残年。
跟我的破捷达差不多。
它苟延残喘地给我播放里面的内容,我不感激它。
现在——我看着它的脸碎了,壳子瘪了,我阴冷地笑着。
不管它里面隐藏着什么,它现在不敢明目张胆的出来。
清天白日,我是主宰。
我现在——跟白露不上朋友、跟付大海算不上朋友、跟维照明算不上朋友、跟个冯建军算不上朋友、跟尤菜花——更算不上朋友。
但是叮当——是老的哥最好的朋友。
我绝不会就这样作罢。
她正值青春年少,芳龄如花,她有太多美好的人生还没来得及享受。
我回忆着这几天一直做的梦,叮当一定是想告诉我什么。
我隐隐的能感觉到。
躯壳,灵魂。
躯壳是留下的,灵魂呢?
叮当的灵魂哪儿去了?
我现在懒得去管付大海和尤菜花。
最要紧的是找回叮当的另一部分。
老的哥拎着支离破碎的录像机来到楼下,我毫不犹豫的把它扔进垃圾箱。
它肚子里鬼祟的录像带也随之而去。
我上了车,找到蝗虫跟他来到医院探望叮当。
在叮当的病房,她还是双眼空洞。
对我没有任何反应。
我坐在叮当身边,我让丁建阳雇来照顾叮当的保姆先出去溜达一会儿。
她三十岁出头,长的不错,她犹豫了。
丁建阳要求她寸步不离叮当,现在我让她出去。
我:“放心吧!我想单独跟叮当说几句话。”
蝗虫:“走吧!还愣在这干什么。”
她不高兴地出去了。
蝗虫坐在一边给叮当削榴莲。
我眯起眼睛对着叮当的眼睛看。
记得有一晚叮当问我:“你跟那个白露有一腿?”
我说没有。
叮当让我看着她的眼睛。
我看着。
她眼睛清澈透明,里面闪着机灵和狡狯。
现在——里面就象一张没有半点污渍图绘的纸。
白的诡异,白的空洞。
她能从我的眼睛里看到我没有说谎。
我现在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什么?
我仔细的盯着它。
漂亮,水汪汪的。
但是无神。
忽然我一哆嗦。
我从里面,看见了自己。
每个眼睛上都有一个我。
是扭曲的、丑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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